
献给天堂母亲
1一个人的生日和一个人的死日,俱是空前绝后,没有重生也不能再死。从一场欢喜里开始或在一场泪水中结束。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伟大在于破了一个人在世界里从无到有的纪录,光荣便是光剩下冰凉的身躯推进高温熔炉。
1一个人的生日和一个人的死日,俱是空前绝后,没有重生也不能再死。从一场欢喜里开始或在一场泪水中结束。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伟大在于破了一个人在世界里从无到有的纪录,光荣便是光剩下冰凉的身躯推进高温熔炉。那年家里死了个女人,说死就死了,谁都没有准备。这个三十光景的女人平躺在客厅临时搭起的白色帐幕里,四肢冰冷,面无血色,标准死样。桌子上哀悼的烛光映在这个女人面容上,印在家人伤痛泪光里。白色遍布,灰白、苍白……还有旁边那口暗红色棺材。我惧怕棺材,其它别无感觉,甚至不想哭泣,痛哭的姐姐拉着善导我的眼泪,没用。我在这个躺着的女人面前,曾经无数次转身别头把口水抹在眼角装泪骗取糖果。我故技重演,累了索性跑到屋外,靠在檐下,俯视马路。我家居半山,全村尽收眼底。那些邻居也面如死人,行尸走肉,匆忙而过,不瞄我一眼。
九岁,我第一次亲眼见证亲人的死。我不知死的意味,不知生的意义。或许于母亲而言,死了就死了,其它种种都是活着的人在猜测,余情未了。活着历经种种,死去一抷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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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给我生命,用温暖的目光浇灌我九年,在我未能深切体会时,她消失了,伴着那口暗红色棺材。据说母亲年轻时极为标致,笑声如铃,笑靥如花,其余不知。父亲并没多余时间与我们一起回忆母亲。往后岁月,父亲重担在肩,历尽艰难、日夜操劳、穷尽一生。只为儿女,没有自己。如今我离家在外,电话里亦是简单问候,互告平安便收线。我不愿多费一点时间而换来话筒两端的片刻沉默,后果不堪设想。心中定会百感交集,如万马奔腾、荡气回肠。我彻底丧失依赖亲人的某种能力。
母亲脾气难得的好,病魔缠身,责骂子女的冲动与力气都没有。嫁于父亲是他们父母做主。我一直渴望知道,他们那一代父母做主的婚姻里有没爱情,如果没有,他们如何相伴一生;如果有,为何今日里自由恋爱的男女们都赞叹好人死光了,爱情埋葬了。也或许,父辈们都是扛着责任走过一生,原始的欲望未能像今天极速澎涨的泡沫经济那般与时俱进。年轻的我们对物欲横流早已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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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无法言说爱情。既然爱情强调保鲜,便说明它会过期,没有永远。它本是一场梦境,然后觉醒。偏偏人类赋予它崇高意境,使劲折腾,活着受罪。文人无耻,皆是骚客。以爱情作诗吟诵,企图自己流芳百世,名垂万代千秋,棒吹爱情概念,陶醉其中,要死要活。现在的人偏向自尊自爱自作自恋,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习惯自我。中毒太深,如我便是,没救了。
爱情或者是那样,要么把它睡成亲情,要么把它睡成绝情。亲情是一种廷续,爱情不在了,爱人还在;绝情是一种腐败,合久必分古来有之。活着总需代价,扛着伤痛走过一生,换来一抷黄土。
生活不是意淫,它是一场强奸。那些纯粹的、纯真的、高尚的、美好的……痿于生活胯下,失却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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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天堂母亲。
以及,祭奠我绝无仅有的第二十七个生日。没法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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