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肯为她摇下一扇窗
寒冬的塞外是冷烈的。风吹在脸上,犹如薄薄的刀片切削着肌肤;如果在风中时间稍长,冷气仿佛能透过羽绒服钻入骨子里。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一如既往地露着它红红的笑脸,可却感觉不到它的温暖。行人缩脖耸肩匆匆而
寒冬的塞外是冷烈的。风吹在脸上,犹如薄薄的刀片切削着肌肤;如果在风中时间稍长,冷气仿佛能透过羽绒服钻入骨子里。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一如既往地露着它红红的笑脸,可却感觉不到它的温暖。行人缩脖耸肩匆匆而过,一个个犹如装在套子里的人。汽车如菜市场里的大白菜,塞满了大街;出租车几乎没有放空的。
我坐在车里穿着棉袄,吹着暖风。零下二十度,可不能玩酷,风度没有温度重要。车到十字路口排起了长龙,在烈烈的寒风中,一位花甲左右的妇女,头裹多年不见已经看不出何种颜色的方头巾,手挽一只脏旧的布袋,穿梭在汽车间,向车里的人们行乞。也许是寒风阻挡了人们的善行,竟没有一扇窗户为她而开。看看离我只相距两个车了,绿灯亮了,我的车缓缓从她身边驶过,她的脸上没有沮丧,有的只是一脸的木然。
车过十字路口,我仍回望着瑟缩在车流中的她,仿如一叶漂萍,是那样的凄凉和无助。
这种乞讨方式并不显见,他们给司机造成了困扰,安全隐患是巨大的。人们普遍厌恶这种行乞方式,不知他们靠此何以度日?但在隆冬犹在这样行乞的,她可是我见到的唯一。不知是何种原因让她漂荡在寒风里,她遇到了何事?家里有儿孙吗?
这幅寒风行乞图,一直映现在我脑中,经久不去。
我会为她摇下窗吗?会吗?答案是否定的。老公是非常讨厌这种行乞者的,为了和平,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好在她没有敲我的窗,避免了尴尬。老公认为不能纵容这种方式,它存在的安全隐患实在太大,如果大家都给钱,只会吸引更多的行乞者。行善的方式很多,不一定体现在这种方式上。
经过多次辩论,老公的话是占理的。可面容黧黑,神情木然的画面一直折磨着我。
自小受母亲的影响,见到乞讨者该帮则帮。记得儿时常常吃不饱,肚子老是饿着。可来了乞讨者,母亲总要分一份给他们。见到他们感激的眼神,母亲轻轻地一句: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呢?让他们少了许多行乞的羞愧。有时天晚,母亲还会将他们留宿家中,为他们打来热腾腾的洗脚水。对于孩子们的不解或厌恶的神情,母亲的一句:不是遇到难处,谁愿意走这一步?让我们铭记终生。
自行乞成为一种“职业”后,我的脚步越来越少为乞讨者停留。只有年老者、残疾者才能牵绊住。虽然知道许多残疾行乞者沦为了某些人致富的“工具”,可还是不忍。但对绝大多数的乞讨者则是视而不见,我常在心里为自己辩护:他们这是不劳而获,好手好脚的,为何不找份工做?说不定比我还有钱呢。
但风中行乞图一直折磨着我,我想我是难以忘却这幅画面了。
你肯为她摇下一扇窗吗?
2011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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