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邂逅

难忘的邂逅

休想散文2025-11-03 08:05:38
在人生旅途上艰难跋涉,免不了要与很多很多的人打交道。有的人即使同他相处再久,你也会熟视无睹;而有的人,仅仅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却足以令你终生难忘。在我有限的经历中,就曾与一位远道而来的匆匆过客邂逅,不
在人生旅途上艰难跋涉,免不了要与很多很多的人打交道。有的人即使同他相处再久,你也会熟视无睹;而有的人,仅仅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却足以令你终生难忘。在我有限的经历中,就曾与一位远道而来的匆匆过客邂逅,不想尽然深深影响了我的人生之路。时至今日,仍然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我不停地向前奔跑。那高大坚实的身影,始终难以从记忆的屏幕上抹去。
很多年以前深秋的一个下午,有位朋友找到办公室,说有位远道来的客人要走,要我去拍几张相片。他说客人是位旅行家,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两只大脚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我突然想起此前中央电视台体育节目中介绍的一位旅行家来,他打算徒步走遍全国,然后去国外行走。节目介绍说,一次他走到距离新疆乌鲁木齐市几十公里处的一座路碑前晕倒了,路人将他救起送到了市区一家医院。病好后,他问清里程,乘车回到那座路碑前,再次向乌鲁木齐走去。主持人称他是“一位忠实的旅行家”,可我怎么也记不起他的名字来。
“就是他,”朋友激动起来,“他叫余纯顺!”“对,好像就姓余!”不知是受了朋友的感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对余纯顺陡然产生了浓厚兴趣。
朋友介绍说,余纯顺原是上海一家报社的记者,“上山下乡”时的“知青”。快四十的人了,时常为失去美好青春而痛惜不已,决心要加倍珍惜有限的时光,立志要干出点“名堂”来,于是就踏上了那条自己喜欢而很少有人问津的艰辛之路。可正当他在东北林海雪原上艰难爬行时,老母病故了。他匆匆赶回去,倒在灵前,痛哭了三天三夜。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他强忍悲痛再次出发了,正当他在华南茂密雨林中穿行时,幼女病倒了。他赶回家时,小生命已经消失了!妻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眼泪汪汪默然凝视着他,满含祈求与热望。他深知,她是在盼他“悔改”啊!可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情地说:“我已经害你不浅了,连累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们还是分手吧!”他再次踏上了征程,步伐是那样地坚定、豪迈!
后来我给做了大半辈子“全职家庭妇女”的母亲讲了余纯顺的故事。母亲问:“他在找谁?”我说:“没找谁。”母亲说:“那他肯定在找什么东西,很值钱很值钱的东西。”我说:“好像也不是。”母亲不解:“那他干嘛要满世上乱跑?社会这么好,有吃有穿,干点啥不行?”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我才说:“也许他在找魂吧?!”母亲瞪大眼睛,更加迷惑不解。
不知何时起,我的心跳加快了,眼圈也湿润起来。我边掩饰,便随朋友出了门。见到余纯顺时,他正在收拾行囊,我迫不及待地打量起来。这是怎样一条汉子啊!个头不算太高,但很健壮结实,显得很魁梧;宽大的脸庞黑里透红,令人一望即悟“饱经沧桑”的深刻内涵;深沉、冷峻的双眼,透射着果敢、坚定、自信的光芒,给人以巨大力量;凌乱且极富个性特色络腮胡须,使我不禁想起了恩格斯、大胡子总理们。
余纯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讲起了他的经历。东北的冬天实在寒冷,在漠河一带行走,小便时还未解决问题就结冰,先得找一根木棍之类的准备敲打,他得关节炎就是那时候得的。华南又太闷热,蚊子都有麻雀那么大。他遇到过许多坏人,让人抢过。他也遇到过无数好心人,送食物、送衣服、送鞋袜的都有。他率真地告诉他们:“东西只能是累赘,真想帮助,不如给钱实惠。”旅途中,也有许多淳朴可爱的女孩对他顶礼膜拜,决议追随他,他只好软硬兼施,耐心开导不成,就强行甩开。他说,他已经在无意中伤害了许多人,不想再伤害更多人……
曾经有位在远方城市机关供职的好友来访。深秋月夜,我们在静谧飘渺的小院里熬着灌灌茶,促膝交谈。我讲余纯顺其人其事,他默不作声,许久才淡淡地说:“真是人各有志啊!”我说:“真是这样。”他又说:“即使他最终爬上了山顶,又能怎样呢?高处不胜寒哪,何况人活着还是务实的好。余纯顺真是个奇人、超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能去比。”我说:“也许在很多情况下,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他默然。
时间过得很快,谈笑间,余纯顺收拾完毕。我这才发现,他的装束很奇特:淡青色外套前胸上印着的“徒步中国”四个鲜红大字格外耀眼,不由使我想起了印有“我是一匹狼”、“千万别爱我”、“我是流氓我怕谁”等等字样的流行汗衫。在铁道边拍了照后,余纯顺问清了向西去陇西的方向和路程,然后迈着坚定刚毅的步伐上路了。他的身影由大变小,由小变得模糊,随即凝成一个黑点,瞬间便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我突然陷入了无尽的沉思:身边永恒平行的双轨,不管从何等遥远的地方来,要想何等遥远的地方去,终归有个起点和终点,可是余纯顺呢?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顿时,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逐渐扩散,越来越沉,我惶惑不安!
有位从小跟我玩过“过家家”、“抓特务”游戏的挚友,中学未毕业就弃学从工了,数年之内先后弃工养兔、弃兔织袜、南下打工,后又跳入商海,变化莫测,始终难以如愿。我给他详细讲余纯顺的故事,未等说完,他便笑问:“这又是你哪篇小说里的人物故事?”我说:“这是真人真事!”他又笑着说:“你们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就会瞎编糊弄人。”我极力争辩:“这的确是真人真事!”他怔了怔,半晌才神秘兮兮地问:“那个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不待我回答,他又一本正经地说:“我看连你也受了影响,你可得当心!”我哑然!从此,我很少再向人提起余纯顺,可是他的形象早已潜入了心底。
同余纯顺的邂逅,极偶然,也极短暂,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唯一一次、成了永恒。一年多后的一天,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题为《揭开楼兰古城的神秘面纱》。文章说:“曾11次征服长江、17次横渡黄河、并徒步翻越‘世界屋脊’的‘独行侠’余纯顺,考察新疆罗布泊时,在距前往举世文明的楼兰王国遗址的沙漠土路不到100米处不幸遇难。”文章又说:“这是继16年前著名科学家彭加木神秘失踪后,在此遇难的又一勇士。”
我惊呆了!
余纯顺最终为自己热衷的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没有爬到山顶充分领略“高处不胜寒”的滋味,而是倒在了半山腰。“壮志未酬身先死”,这是不是古今中外多数英雄豪杰、仁人志士的共同归宿?
除了印象之外,余纯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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