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瘸虎与囡囡
虎儿山下,有个靠山屯,原本20几户人家,皆因惧怕老虎出没,纷纷搬迁了,仅剩了六七户。虎妞家在屯西,门前有条通往深山的小径。虎妞长得像个小老虎,圆圆脸蛋上镶着一双黑亮亮大眼睛。别看她才有6岁,胆子可不小
虎儿山下,有个靠山屯,原本20几户人家,皆因惧怕老虎出没,纷纷搬迁了,仅剩了六七户。虎妞家在屯西,门前有条通往深山的小径。虎妞长得像个小老虎,圆圆脸蛋上镶着一双黑亮亮大眼睛。别看她才有6岁,胆子可不小,爸爸妈妈时常把她扔在家里,直到晚上才回来,她不哭也不闹,房门关得紧紧的,谁叫也不开。虎妞跟妈妈学剪纸,她剪的老虎,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虎妞指着一只面目狰狞“下山虎”问:“别看你是‘兽王’,等有机会,我会搂你脖子的。”嘻嘻——
“虎妞——”听到妈妈喊声,她麻溜下炕,连鞋也没穿,推开房门,像只小燕子似的扑向妈妈怀里。
“妈妈,路上没碰见了老虎吧?”妈妈佯装害怕的样子,阴着脸,缩着脖,虎妞反倒笑了,稚脸上绽开两朵花。她用小手不住地捶着妈妈肩头,稚声稚气地说:“老虎是我们的朋友,只要你不先动他,他不会首先攻击你的!”“这是谁告诉你的呀!”虎妞没吱声,从箱子上拿出一本很旧的画册,指着画册上的老虎说:“小朋友,搂住老虎的脖子,多好玩呀!”妈妈一把夺过画册,很生气地说:“你可别信哪,一旦老虎耍野,会把你活吞到嘴里!”虎妞扑哧笑了,她瞅了瞅妈妈,甩过一句:“我是小孩,它不会吃我的!”
娘俩说得正欢,突然,从柴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
虎妞搂着妈妈的脖子,问:“从姥姥家给我带啥好东西了?”
妈妈睃了一眼虎妞,“包里有野兔的大腿,你拿去啃吧!”
没等妈妈说完,虎妞早已拿来兔大腿,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兔肉好吃!兔肉好吃!”
吵闹声越来越大。
前院熊二婶慌慌张张地推开了柴门,对虎妞妈妈说:“快来看呀,你家前面有只老虎,前蹄断了,鲜血直流……”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哆嗦起来,脸色腊黄。
虎妞妈妈紧紧抱着虎妞,好像那只瘸虎向她家走来,直撞屋门,“快,关紧柴门,用杠子顶上。”她话音变调了,“这可怎么好呀!”
虎妞特好奇,哪有事哪到,她挣脱妈妈的手,推开柴门。她妈妈紧随其后,一面跑,一面喊:“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屯子里的男人,大都倒卖山货,家里剩下妇女小孩和老人。面对瘸虎村民惊慌失措,谁也不敢靠前。
这时,从山外来了几条汉子,走在最前面的,是满脸落腮胡子,他高喊:“就是它,吃了我家那头驴!”长着猴脸的,举着木棒,“这回,看你朝哪跑?”
虎妞指着那只瘸虎,说:“妈妈,它咋哭了,那只脚没了,走不了路,那它吃什么呀!”妈妈压根没听虎妞说着什么。
落腮胡子往前凑了凑,“嘻嘻,这回我看你朝那跑?”
二婶拦住他们,厉声问:“你们要干什么?打虎是要犯法的!”
那只虎趴着不动,虎视耽耽。
突然,虎妞挣脱妈妈的手,跑到瘸虎跟前。顿时,人们惊呆了。
虎妞妈妈发疯似的奔向瘸虎,被二婶截住了。
虎妞将手里那块兔肉,伸进瘸虎的嘴里。
瘸虎吃的甜嘴巴舌的,举头看了众人一眼,又舔虎妞的手。
虎妞——
虎妞妈妈险些昏倒了。
虎妞感到很好玩,搂着瘸虎的脖子,她还骑在虎背上,美滋滋的。
……
日头一点一点往下沉,直至落在山后头。
后来,村民们时常看到瘸虎的影子。
再后来,瘸虎还带着虎仔光顾过虎妞的家呢,仅是在门口望了望,又一瘸一拐地进山了。
虎儿山太太平平的,从没听说过老虎伤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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