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铁四号线
一、“老七,你真的可以买车了。”“我没钱,我很穷的。”大笑。“他妈的,你穷?那我们不是只能去死?”“去年,不是没多少年终奖嘛。”“好啦,老七,公司里上班一直到处跑,没个车实在不方便。”是啊是啊,有了驾
一、“老七,你真的可以买车了。”
“我没钱,我很穷的。”
大笑。
“他妈的,你穷?那我们不是只能去死?”
“去年,不是没多少年终奖嘛。”
“好啦,老七,公司里上班一直到处跑,没个车实在不方便。”
是啊是啊,有了驾照都两年了,到现在还没买车,其实并不是没钱,老七自己很清楚。在家乡的时候,是因为只要用车就有人开过来,而在上海,有个地铁四号线。
老七到上海已经300天了,他一直不愿意来上海,此前的那个公司准备提拔他做区域总经理,当然要来上海工作,但是老七恋家,没出息,两次都被别人做了那个位置,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做着他的地头蛇。
要说人一定要有先见之明。老七去年的感觉非常不好,觉得这个公司不能继续下去了。好象就一个月的功夫,上海有一家公司找他,说缺一个装潢公司操盘手,才两天,一家广州的猎头公司约他谈一个民营企业的装潢公司总经理岗位,开出的年薪是50万。老七不愿意回绝,就跟对方谈了,但是他不存心去,也就没成交。上海的这家公司内存太小,老七自问现在不愿意从头开始了,虽说那漂亮的人事部经理对他很热情。
但是还是来了上海,因为那是他非常想进入的公司,想进入的行业。
老七很平静地做着,从原来的地方土皇帝,变成了一个高级别的技术员工,在上海。
他没有小车,就研究上海的公共交通,从地图上看,的确非常方便,尤其是地铁,到每一处都可以有地铁抵达附近,然后一个的士或者公交车。
上海很大,老七坐一次地铁才真正理解。
那天,公司要在浦东三林某项目开会,老七去了,临时做一下客服。他担心迟到,就出发早了一些,自己以为的。从地铁九号线出发,到了桂林路站,换乘公交短驳到宜山路换四号线。
好家伙,一出地铁,马上就发现人流如潮,无论是平时矜持的美女,还是穿着整齐带着领带的年轻白领,都撒腿向换乘口飞奔或竞走。和电视里看到的日本东京的早晨也没多大差别。
七转八转,进了四号线,晃荡9站路到了蓝村路站,出站后再一看时间,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只能打车到目的地,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回来老七对同事说:这次才算是认识上海的早晨了,那就是一个“竞走比赛”,几乎看不见踱步的。
同事说:上海一直是这样的,所以要劝你买车。
连续一段时间,老七一直要从七宝去到三林,一路行进26公里,也有那么几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天气又不好,他就直接70多元打车过去。总觉得少了些许挤公交的乐趣。
那天,又冲进四号线的宜山路站,突然听到地铁到站了,他和周围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冲下去,找最近的门往车里奔。门口有几个都是刚刚冲进去的,老七好象心情不错,他一个劲地跟着前面的两个小伙子挤,还好被他找到一个可以正常放两只脚的位置,他的电脑包挤了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她女人很不满意地推了他的包,说:“你不能放放好你的包吗?”
老七也不计较,说:“我来放好,不过放在前面有点象卖票的人。”
女人嘀咕了一句:“都是这些外地人,没办法。”
好象被老七那句“卖票的”调侃逗了下,坐在老七面前座位上有一个女孩子轻声笑了一下,抬眼看了他一眼,老七也听到有人笑了,顺眼看去。
是一个挺顺眼的女孩子,斯文地拿着一本书在看,似乎都是英文的。
老七也回以一笑。
二、
上海是一个充斥着美女和帅哥的地方,那些在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如果你定睛一看,很有可能就是个小美女或者小帅哥,老七赞叹了一声,上海毕竟是上海。
就是有个不好的感觉:有些年轻人,可能在他们家乡的那个小城市里,已经是周围人群中比较出色的了,但是很容易就湮没在上海的人海里。
那天,老七注意到自己是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出的蓝村路站,那女孩子根本没有注意他,他也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和别人抢出租车上了。他出手很快,马上就拦下了一辆车,车停下来后,他快步走到后排门前准备拉门,听到轻微的“啊”一声,扭头看去,又是刚才的那个小顺眼,她也是来争这辆的士。
老七犹豫有三秒钟,还是把车让给了她,女孩稍微一愣,即刻上了车,看到粉色绣花裙脚消失在车门内后,老七继续伸着他的手拦车。
“谢谢你。”那声音很好听,回头看,是那小顺眼从车窗伸出头来对他说。
他回报一个微笑。车就走了。
老七没有特别注意这个女孩子,只记得修理得很干净的披肩发,眼睛很亮。
一天又一天的忙碌着,老七享受着在上海的奔波和工作,也有过被女孩子的丰满胸部顶着挤进地铁车厢的乐趣,也看过公交车性骚扰的现场直播,也有给孕妇让座的小满足。
老七本来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尽管是在压得很多人透不过气来的大上海。
这天已经是过年后了,情人节,老七当然和这个节日无关,做完事情后,到蓝村路地铁站上了四号线回浦西。车厢依旧拥挤,他却坐到了座位,正在看报纸时,西藏南路站上来两个年轻人,男孩子很瘦小英俊,女孩子似乎是个孕妇,他们站在门口不远,老七怜悯心顿起,站起来要让座,才招呼到那孕妇,后面的位子就被一个男人坐了。
“不好意思,我是让这位女士坐的,请让一下。”
那男人很不情愿,说:“你又没有说要让座位。”
老七和很多外地人一样,特别反感这样的上海人,其实他也没打算不让,偏偏就要罗嗦上两句。
“我现在告诉你了。”老七很坚持。
那男人还是让了,女孩子对老七一笑,也没说谢谢,那男孩子做了一件让老七看不起的事,他把手上所有的包都交给了女孩子。
老七摇头走到车厢交接处,看到一个人对自己微笑,感觉自己有了桃花运。不是吗?一个挺漂亮的陌生女孩子,明确对着自己笑,不是走了桃花运吗?
“你是不是经常让别人啊?”
那女孩子对他说。
哦,老七想起来了,过了一个多月了,居然又遇到年前让出租车的那个小顺眼。
三、
“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老七你又在讲故事了吧?”后来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好友月月和老七一起喝茶,老七感慨地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是这样忍不住插嘴的。
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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