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的火化厂正在招工人，工作就是从火化间用手把骨灰捧到骨灰存放间，捧一次十块钱，一听给这么多钱，我赶紧报了名。开始工作了，负责人发给我们一人一双手套，说是避免骨灰碰触到手，要求是骨灰不得从手缝中漏出去太多。手套发到我时，只剩下一只了，我只好将就了。
到了火化间，发现这家火化厂不是用汽油浇到死者身上火化，而是把人一点点的用石磨磨成粉，拉石磨的是一只小白羊，小白羊看上去很瘦小，吃力的一圈一圈的走着。旁边正在有人切割一具男尸，他的肉已经被刀子剔掉了，地面上净是他的碎肉，刚剔下肉的白骨还有些油滑，有的地方还沾带着一些血水。一个男人熟练的用刀截下来一个腿骨放到石磨上，随着小白羊的转动，骨灰一点点被磨出来了。
负责人开始让我们捧骨灰了，大家都戴着手套，捧的很顺利，我因为只戴着一只手套，只能一只手勉强着捧，生怕骨灰漏下去，但还是有部分骨灰撒出去了。负责人只好叫我回来了，他说你捧个头骨吧，这个头骨不磨灰，直接就可以捧到那边，我说这个好，比骨灰好捧。我用双手捧起了这个头骨，刚走几步，不知脚下踩了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个趔跕，由于头骨刚剔完肉，上面油滑滑的，一下从我手上溜了出去，我赶紧冲过去拣起来，不料一边拉磨的小白羊看到我这种情况异常愤怒，它挣脱了绳子，冲着我就顶过来了，并声称一定要我的命，旁边人劝也劝不住，吓得我赶紧跑出了这间屋子。
我跑向了骨灰存放间，看见我的三婶正在那边整理骨灰，我气喘吁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向三婶说了一遍，三婶就问我，你来火化厂的时候是从上面过来的还是下面过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随口说了一句下面过来的，三婶说那你没命了，快逃吧。我啊的一声巨吼，原来我做了一场梦，头上已全是冷汗，这时我的手机是凌晨2点。
至于什么是上边下边，可能只有在梦里才知道它的意义，但从此以后，我开始惧怕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