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印象:手

故乡印象:手

牯子散文2025-08-18 16:41:08
最近经常做同样梦。那天,又做梦了。梦里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看见的只是,手。一双双的手,幻灯片一样划过。它们是那样的亲切,以至于我曾一度怀疑我是否睡着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记忆,反正能忆起的最早
最近经常做同样梦。那天,又做梦了。梦里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看见的只是,手。一双双的手,幻灯片一样划过。它们是那样的亲切,以至于我曾一度怀疑我是否睡着过。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记忆,反正能忆起的最早的画面就是奶奶的那双手。奶奶的手如男人的手一样结实、粗糙、厚重,却又没有哪个大姨、小姑的手能像她的那般灵巧、温暖、舒服。奶奶时常说,我是她养大的——不是我爸,更不是我妈。小时候最有安全感的日子就是在奶奶的腿上,在炎热的夏天的树荫下,在她手中不断摆摇的蒲扇下。被爸妈打到一半便抚在我痛处的是奶奶的手;连我自己都没觉得不舒服实则是病了的时候,抚在额头的势奶奶的手;第一双接过我奖状、给我做风车、拉着我滑冰车的都是奶奶的手……
不过,牵得最多的还是妈妈的手。不知为什么,妈妈的手上总有饭菜的香。她说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每每我哭个不停,她只是将手轻放在我眼前,我便破涕为笑了;刚会说话的时候,就是“妈妈,抱”——频率如同现在叔家小妹喊我一样:“哥哥,抱”。每当我害怕的时候,比如见到婶婶家的小狗和邻家的小妹的时候,都要牵紧妈妈的手。那是一双有魔法的手:只是牵着,就不再恐慌,不再感到畏惧。
刚会走路的时候,牵的更多的是小叔的手。小叔仅长了我3岁,我的童年大部分被他牵了去。记得那次在河边嬉耍,突然水就涨了,冲跑了我的小鞋,小叔背起我就跑,一路跑到家里——记忆里真还很少见他有那么大的力气。以后的很多次,都是小叔拉着我,他的手如我一样,只是感觉比我有力的多:那次我打他耳光的时候,他没反应;他反手打我的时候,我却哭了……
从那次开始,就开始喜欢小姐的手了。那是一双小巧的手。像小姨的手一样,满是灵气,能剪出各样的图案,折出各样的小东西。让我更喜欢的是,小姐的手,很软。
大姐的手不象小姐的那样软,不过却像妈妈的手,很安全。她牵着你的时候,从来都不用问将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到家。更喜欢大姐的手,是因为她那双手能变出我所有数学题的答案,虽然那字笨拙难看如我的,可是,我喜欢。多少次我的手被妈妈那双打得肿肿的时候,我都会跑去大姐那里,她会一边心疼地抚着我的手一边教我写下正确的答案……
后来,大姐、小姐都相继嫁人了,妈妈和小叔也不再牵我的手了,他们都说我长大了,早晚都得去牵别人的手,可是我总感觉我还小,别人的手是谁的手,我不知道。
接着,上了初中,高中,出现的是那一双双满是粉笔末的手,他们拍我肩膀的时候,透过飞扬的笔末儿隐约看见了那熟悉的一双双手交织,闪烁不停…
再后来,自己背得起生了病的奶奶,架得起醉了酒的父亲,我知道,童年离我而去了;我把伤心的母亲的头靠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知道,我长大了,正在走近曾经牵我手的他们。
现在,每当自己笨拙地替再也不能稳稳牵着我的手的爷爷填满他烟斗的时候总要提防叔家小妹的手:那是一双有很强破坏力的手——她能让我家里所有没来得及藏匿起的小物件都变成碎片或是粉末,能让她家的那条小狗一上午叫个不停,当然还能迅速将刚换上的新衣服弄的脏乱不堪……每当这些时候,爷爷总是含糊不清地笑着说,小妹像小时候的我,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童年的故事有多长,只是现在也没梦完过——关于那一双双手……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