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贫穷年代的快乐时刻

那些贫穷年代的快乐时刻

西师散文2025-09-12 05:48:38
凉拌苜蓿菜是一道风味野菜,大多数人吃这道菜是因为吃腻了大鱼大肉,想以这清淡爽口又富含维生素的绿色植物换换口味,而我,却往往会因此而想起许多往事,那些以挖野菜为乐的年代,虽然贫穷却也充满了无尽的乐趣。那
凉拌苜蓿菜是一道风味野菜,大多数人吃这道菜是因为吃腻了大鱼大肉,想以这清淡爽口又富含维生素的绿色植物换换口味,而我,却往往会因此而想起许多往事,那些以挖野菜为乐的年代,虽然贫穷却也充满了无尽的乐趣。
那还是很小的时候,放学后飞跑回家,书包还没放下,院墙外面就传来一声口哨,随即有一张灿若桃花的笑脸贴在门缝上,旁边还有吃吃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我知道是秋娥、菊花她们几个叫我去挖苜蓿菜。便急不可耐地奔到放馍的盆子前,拿半个黄面饼,咬一口,揣进口袋里,用手拉一下已经扯得掉下来的口袋边,回头看一下奶奶,生怕被她看见,那又得絮叨半天。奶奶站在案板前,佝偻着腰在揉面,一边咳嗽一边数落我,说我挖的苜蓿菜杂草多,人吃的少猪吃的多。而我已经拿了菜篮子,又从书包里掏出鸡毛踺子,藏在身后,趁她不注意,飞快地向大门口跑去了。
“你衣服口袋咋了?”还是没有逃过奶奶的火眼金睛,我边回手关大门,边给奶奶做鬼脸,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害怕,奶奶知道了不要紧,说不定晚上还会帮我缝上呢,可是让母亲知道了,我的屁股可就要受委屈了。便赶紧跑回去,趴在奶奶耳边央告,别给我妈说,我今晚给你好好挖一篮子苜蓿。
可是一到那地皮才发青的苜蓿地里,看见那缩着头,露出一点小尖芽的苜蓿菜,我就开始发愁了。那是农历的正月中旬,春节刚过,北方的天气还非常寒冷,远处的山梁还沉在黑黝黝的梦中,近处的山峁也才刚睡醒似的,露出若有若无的一丝绿意,只有这长在阳山坡的苜蓿,开始顶破地皮,探出小脑壳东张西望。苜蓿是最好的野菜,嫩芽可以食用,在开水中烫一下,和红红的辣椒丝,白白的蒜瓣搅在一起,撒上各种佐料,用油泼了凉拌着吃,既爽口又富含营养,也可清炒了拌面,其实,这是现在高级酒楼饭店的做法。那时候,好多人家一开春就青黄不接,吃了上顿没下顿,总是把野菜用面拌了蒸熟当主食,也有把野菜切碎和面粉一起揉成面团,擀成面条的。其它的野菜都怕冻,躲在地皮下还不肯露脸时,只有这苜蓿像猴急的小孩,春节的鞭炮一响就挤从地皮下挤了出来,岂不知,枪打出头鸟,一刀子下去,一根深绿发红的茎杆上挑着三五个嫩绿的圆叶芽,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就英勇就义了。
苜蓿能当菜吃的也就是农历正月一个月。二月二,龙抬头,河水解冻,天气变暖,整个山头开始放绿了。什么沙芨芨、灰条子、蒲公英全长出来了,既好挖又不冻手,而这时的苜蓿长得又高又老,再也不能叫着菜了,而叫着草了。成了草就成了猪和牛吃的了,刚开始还不太高时,可以用手揪了回来,用刀垛碎拌好喂猪,比在山上拾猪草方便的多,但因为要等长好了喂牛,队长便禁止我们去揪。再长高点就得用镰刀割了,然后用铡刀铡了喂牛,牛最爱吃苜蓿了,所以喂牛肯长膘。苜蓿不像庄稼那样金贵割了就再也没有了,而是越割越旺盛,割了的老茬上又长出嫩芽,然后是二茬、三茬。四五月里,正是农忙的季节,金黄的油菜花刚谢,淡紫色的苜蓿花就深深浅浅的开了。可是,还没有招来蜂引来蝶,已经被农人的镰刀割倒了,紫色的花瓣一路飘零,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延伸到牛槽里。收拾牛吃过的剩草,有时还能拣起一两片深紫的花瓣。
那时,我身上穿的也就是母亲的旧衣服改成的小棉袄,一连穿了两冬,已经短得护不住手了,手便冻得青紫,有时还肿起来,刚开始疼,后来就不疼了,又痒又烧,比疼还难受。忍不住想在衣服上蹭,可是我记着往年蹭破了流血流浓的教训,便放在嘴边用热气哈。那时候也不戴手套,其实是根本没有,而且即使有,要挖苜蓿的,那能戴了手套去捉那娇嫩的叶芽呢。
这时,手快的秋娥姐姐已经挖了半篮子苜蓿,她的手又红又肿,可是一点都不影响拿着刀子挖菜时的灵巧。她的小棉袄还是她姐姐春娥穿过的,她也已经穿了两冬了,又破又旧。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喜欢摸我的小棉袄,还说我的棉袄又好看摸起来又绵软,不像她的又簿又硬。她这样说的时候,脸颊青紫泛红,吸着鼻子,竭力想把红肿的手筒进袖筒里去,我便为我没有姐姐不用穿她穿过的衣服而幸运。可是,每次挖苜蓿的时候,我便又觉得我很不幸,她本来就挖得快,可还有个姐姐来帮忙,而我只有靠自己。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便一点都不想挖了,也完全忘记了出山时给奶奶的承诺,便掏出鸡毛踺子来踢了起来。这一招真灵,菊花最先跑了过来,说“咱俩踢吧。”
我们俩个便里五个,外五个,直腿五个,还有屈腿,后跳,各五个比赛了起来。秋娥姐刚开始还意志坚定的低头挖着她的苜蓿,连头都不抬一下,似乎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吸引她,可随着小伙伴的加入,她再也忍不住了,丢下菜篮子也跑了过来,接过踺子的时候说脚冻得不会走了,跳着活动一下。
“咱们赛苜蓿吧”我看见别人的篮子里都或多或少有点菜,而我的还只有零星的几棵,便说,“谁赢了谁继续踢,谁输了谁挖菜,每赢一次得一把苜蓿,每输一次出一把苜蓿,这样不耽搁挖菜,要不一会儿回家准挨骂。”
有些踺子踢得不好的不同意这个建议退了出去,但也有几个手快挖得多的附合,于是大家订了游戏规划,找了个避风的山崖下边开始游戏了。而退出去的看我们玩得热火朝天,又忍不住跑回来重新加入战斗。
踺子是自己亲手做的,三两个中间有个方孔的圆形古钱币叠在一起,也可以中间有洞的铜片或铁片代替,用花布头包住缝好,把中空的鸡毛冠子裁一小段,一边划成小牙,用线通过古钱或者铜片中间的孔缝起来,另一边就可以插上鸡毛了。那时候,家里杀鸡的时候,我们对公鸡尾巴上那艳丽的鸡毛比对喷香的鸡肉更感兴趣,于是杀死的鸡身上的毛总是我自告奋勇拾干净的。作为报酬,我可以得到最漂亮的鸡毛,因为那些鸡毛巧手的母亲还要用来制作鸡毛掸子呢。所以,我们踢的踺子又叫鸡毛踺子,随着我们花样百出的弹跳,五颜六色的鸡毛在空中翻飞、舞蹈。那时候我们多么年轻啊,即使饿着肚子,即使穿着打了被丁的旧衣服,我们的笑声也是那么天真无邪。
到天黑我们回家的时候,我的篮子满了,又跳出了一身大汗,姐妹们个个小脸通红,艳若桃花。而我根本就没有自己动手挖过菜,因为我虽然不爱挖苜蓿,可踢起踺子来,却是个常胜将军。这一篮子的苜蓿,全是输了的那些小姐妹匆忙中挖来的,也有老实的把她自己篮子里的抓一把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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