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看得见我在流泪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暗。我紧紧的握住2张钞,交完房租水电,这个月我仅剩这些了。
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刚才妈妈打来电话,在线的那一头,她用很凶的语气让我回去,不然就要当没我这个女儿。
我默默的挂掉电话,仰起脸拼命的想要克制住眼中快要溢出的眼泪。我不想回去,从几个月前我决定搬出来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永远的离开那个冰冷的家。再也不要回去。与其说那是家,还不如说它是个牢笼。我知道,他们离婚的事还未商定好。他们在为我的抚养权而争论。其实我明白,他们谁都不想要我,这样永无休止的争论不过是因为爷爷在死前将他全部的遗产全部留给了我。我冷笑,为了这些钱他们可以忍受这样的生活,仿佛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第一次,我了解到人类的可悲。
我在C镇的一个小四合院里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做着父母认为是最差劲的工作——为杂志做小插画。每个月微薄的薪水我却可以很满足。至少,我不再是被他们养着!
可是,从上个月开始,我的画稿一再的被退回,编辑大人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让我加油。我明白,再这样下去,我没了工作是迟早的事。
我握紧拳头,胸口抑制得疼痛。脚步也放慢。风抚过,吹起我的长发,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脸。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想要将它剪掉的冲动。
2
身上一阵冰凉。
我看向身边几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他们手拿着喷水枪对着我一阵乱喷。在秋风阵阵的傍晚,我的衣服被喷湿,有种刺骨的冷。
连你们也欺负我!
我终于被惹怒。冲上前去抓住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衣服,夺过他手中的“犯罪证据”愤怒的将它扔进身边的喷水池里。
小男孩愣住。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看到我这样,“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我措手不及的想要上前去安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于,在那一刹那,委屈,悲愤一下子涌上心头,我也蹲下来用力的哭出声。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喷水池边,一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两人在痛哭。有点滑稽,也有点讽刺。
3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上有股暖流。我惊愕的抬起头,身边早没了那个小男孩的踪影,而是多出了一个好看的男生。我愣愣的看着他。黑如潭水的眼睛,脸棱角分明的轮廓,白皙的皮肤。
那一刻,我忘记了我脸上还未来得急擦去的泪水,愣愣的看着他的时候那个表情一定很像个小丑。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生气了,猛的推开他,站起来。蹲太久忽然站起来头有点发晕,我一个踉跄向前扑去。他接住我,轻轻的拨开我凌乱的发,对我微笑。那感觉就像触电般流遍我全身。我立马弹跳开来。低下坨红的脸说谢谢。然后扯下他披在我身上的衣服朝他扔去,便头也不回的往家跑去。心却是像小鹿一样轻跳。
我是怎么了?
回到家我锁好门,然后换下衣服躺在床上。很累了,我缓缓进入梦香。梦里又是他们无休止的争吵!
4
第二天的清晨。我慢慢的坐起来。微光射到我的脸上,犹如调皮的精灵般。我喜欢清晨的这种感觉,清爽没有污染。
敲门声响起!
我迟疑着去开门。谁会一大早来找我?我的房租也都交了啊!
开门!我惊愣!
是昨天那个男生。诶?他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你跟踪我?”我狠狠的瞪着他,质问。
他扬起嘴角笑,“没有啊!我从来不最跟踪这种事!”
“那,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
“恩。因为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还说你没有跟踪!”我有些气。
“冤枉啊!我也住在这里!”他手指向前面的一个房子。那是!我瞪大嘴巴,那是房东的家。
原来他是房东的儿子,在加拿大留学,上个星期才回国。加拿大!我笑,多美的城市啊。可是,我却离他那么遥远。
5
“你叫井夜哦?”他轻轻的念着我的名字。那么轻,那么柔。“我叫成理!”他微笑。笑容如同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井夜!人如其名,很宁静。给人孤独的感觉,让人心疼!”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头发。我很轻巧的后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我一直都在封闭自己。害怕别人看出我的紧张,胆怯,孤单和无助。我对人总是颔首轻笑。从不让人看出我眼中一丝的软弱,更别说哭了。在人前,再多的委屈我也能忍住,直到回到家才在黑暗得不见光的地方抱着枕头抽泣。因为我知道,就算在人前哭死,也不会有人来可怜你。
在所有的人眼中,我的感觉就是如夜一样。宁静,迷离,遥远,不可触及。
可是,成理却看到了。我的软弱。他竟然知道,我内心的孤单!就向被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我总是惊慌失措的躲着他。我怕,很怕!怕他再看出我的心思。
他知道我不是C镇的人,知道我是一个人从家里搬出来的,知道我在为杂志做插画。也知道我没钱,经常拖欠房租。总是在补上房租后吃泡面。所以,他经常买很多零食拿来给我,帮我缴房租,带我出去玩。其实我完全可以拒绝他的,可是他的笑容却让我无法拒绝。我把钱给他的时候他却死活不肯收,直到我硬塞进他口袋。回到家却发现钱还是好好的躺在我的包里。
他总是拉住我抚摸我的头,那感觉很温暖很温暖。他说,井夜,你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我逃避他温柔的眼神,我怕他看出我眼中的泪。我想,其实成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那样我很容易迷失自我的。而且你也没有理由对我那么好!
我开始躲着他。总是很早就出门,很晚才回家。多半时间我都是在公园里写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坐就是一天。其实我是很感激成理的,毕竟他帮了我那么多。我决不是一个忘恩之人,可是我在每次见到他依旧是冷漠的眼神和稍纵即逝的微笑。我拒绝他走近我的人生,我怕他发现我是个懦夫。
其实,我在想,我是在逃避。因为我怕被他发现我好象喜欢上他了。
6
终于我失业了。这一天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我在花鸟市场买了一只小仓鼠回到家里。门口的地上,又是很多零食。还有一个保鲜盒,里面是鸡汤。上面还有小字条“井夜。我已经来热过四次了,希望不要让我再热第五次!
我看着字条突然就觉得嗓子发堵。我打开门把东西都拿进去。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喝鸡汤,眼泪大颗大颗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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