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挣扎——毁灭
品读张悦然华丽繁复,忧伤弥漫的文字,常常觉得自己走进了梦里,一个又一个满是抑郁又纠缠着爱情的梦。而张悦然自己也坦然自己是“卖梦”的人,她把自己所有的梦,记得的,想要的,噩梦,美梦……通通变成了可以流动
品读张悦然华丽繁复,忧伤弥漫的文字,常常觉得自己走进了梦里,一个又一个满是抑郁又纠缠着爱情的梦。而张悦然自己也坦然自己是“卖梦”的人,她把自己所有的梦,记得的,想要的,噩梦,美梦……通通变成了可以流动的文字,描述着千姿百态的梦境,在光天化日下晾晒。“解梦的书上说,梦见鲤鱼是吉兆。不久,你便来了。你是寂寞的水底开出的的一朵娇艳的珊瑚礁。我猜你是个女孩。喜欢给我制造小浪漫和艳丽的梦境。”这一次,梦里的鲤鱼给了敏锐的张悦然灵感,她借助无限的想象力,极力捕捉青春的不舍与无奈,生活的压抑与困扰,情感的扭曲与纠结,把一个“水仙花”般“吃痴”的璟,淋漓尽致的从小写到了老。
李商隐《板桥晓别》曰:“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胡兰成写;“水仙已乘鲤鱼去,一夜芙蕖红泪多。”无论如何,都不觉让人心生悲凉。于是,小说的名字就在这“偶然的相识”中诞生了,而且和小说的内容贴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1982年出生的张悦然,可谓是新生代作家的典型。2002年被萌芽网站评为“最富才情的女作家”,她14岁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萌芽》、《芙蓉》、《特区文学》等报刊上发表多篇小说和散文,其作品《陶之陨》、《黑猫不睡》、《毁》等发表后,在青少年文坛引起了巨大反响。2003年获第五届“新加坡大专文学奖”,《上海文学》“文学新人大奖赛”二等奖,2003年出版小说集《葵花走失在1890》,2004年发表长篇小说《樱桃之远》,《十爱》,图文集《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吗》,图文长篇小说《红鞋》。
张悦然的作品呈现一种高屋建瓴的虚幻感,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常常以一个所谓的“内心都市”为场景,深入内部,幻想、体验、感悟,最后把不可捉摸的自我情感延伸开来,如湍流般荡涤读者心灵。在她绚烂之极的想象力下,一个个虚幻色彩浓重的世界悄然显现,但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是真实存在的。正是耽于这种幻想的禀赋和忧伤的气质,她的小说,浪漫而神秘,典雅而婉转。她用先知先觉般“锐利”的感官精心收获时代赐给大千世界的每一个有价值的信息,经过特殊的加工,整合成自己完美细致的作品。在她的世界里,我们可以找到清俊脱俗的日本动漫,优雅巴黎的纯粹造型;听见煽情的流行歌曲,意境幽远的诗词;体会时尚服饰的新潮朴素,西方油画的静雅光晕。她把八十年代后青少年所接触的所有文化形式照单全收,在庞大的共享资源中个性提纯。耐心打造出自己别具一格,光彩闪烁的艺术品。
走近她,跟随她轻盈流畅的叙述,欣赏只有80后才有的成长足迹,亦觉游骋在自己的另一个世界。从幼儿园到学校,从小伙伴到同学,从友情到爱情,前人眼中简单的经历和人际关系,在她的笔下却是一个斑驳陆离的世界,铺排的是看似偏执简单实则同样艰难的心路历程。她粗而壮硕的线条,带着颤抖的病态,用厚厚的颜色无奈的画成彩画和油画,用浓重掩盖心虚和彷徨,哪怕清楚的知道会毁坏了画面的纯净,依旧固执的涂抹大块大块淤积的颜色,并且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她所讲述的不仅仅是青春放纵,反叛传统。而是在成长的迷茫中,小心翼翼地梦想和求证,思索和感悟。少了愤世嫉俗的时髦套路和不着边际的贫嘴饶舌,张悦然让我们看到了超出她年龄的思想触角,涉及自我、社会、生存。
发表于2005年1月的《水仙已乘鲤鱼去》延续了张悦然一贯的忧郁气质和深刻反思,把爱情与死亡的人类艺术母体黯然呈上。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叫璟的女孩的成长历程。璟小时候奇胖,母亲常常嘲讽她丑陋,11岁,奶奶和爸爸相继去世,她随母亲改嫁到桃李街3号;莫名的得上了暴食症,常常突然无比饥饿,半夜跑去厨房吃下整个冰箱的食物;扭曲了继父的关怀,爱上他被母亲发觉送往寄宿学校,三年后停止暴食落成美少女回到家,母亲早已改嫁;最好的朋友优弥,生命中先后出现的几个男人,小卓,沉和……都因为种种相继离去,生下她,无依无归。
小说以充满忧伤的情调,深入主人公生命历程的脉络。努力追求生活现象背后潜伏的更深含义。正如古城丽江边放生鲤鱼的梦,飘渺、艳丽,宛如日夜不灭的花灯,给人某种飘忽不定的暗示,在爱情与死亡的挣扎中,痛苦、毁灭、劫后余生,然后探讨生存的问题和困惑的意义,沉浸在思考中反省领悟。
“愿你记得痛过,记得分别时我的不舍和无奈。”痛是命运强加给主人公璟的紧箍咒。曲折坎坷的灰姑娘般的经历,让璟整个少女时代就在压抑彷徨痛苦中度过。唯一的亲人曼,却对璟漠不关心,母女之间形同陌路。过分的自我压抑致使她深度暴食。没有家庭的温暖,可怜的璟和年迈的相依为命,七八岁的她已经能读懂爸爸眼中的冷漠,妈妈眼中的嫌弃,奶奶眼中的无奈。璟的生命像小草一样卑微,在阴暗的沼泽里潜滋暗长。奶奶倒在灶旁长眠不醒,璟生命的第一支柱轰然倒塌,世界中的某一块悄然剥落,她不动声色却感到撕心裂肺的痛。父亲死去,璟随母亲改嫁,没有反抗,只能顺从,孤独的她被前所未有的孤独空虚包围,只能依靠近乎外溢的食物填补。
璟是不被允许幸福的孩子,快乐至于她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奢侈品。像个奴隶,哪怕刚刚触到一点幸福,也逃脱不了鞭子的抽打,知道幸福被无常的命运击碎,只留下脸上响亮的耳光,麻木着,疼痛着。品行良和的继父帮助璟戒掉暴食症,帮她度过初潮的难堪,让从未有人关心的璟心里春风阵阵。她把自己从少女到成年后的全部情感保藏早他的身上,然而当她蜕变好回去圆梦的时候,却只能对着继父的遗像任泪水滑落;陪她手牵手走过深夜的无人街道,穿过纯真的少年时代的小卓,一直是她的另一个寄托。她固执的以为小卓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会永远陪伴她,可小卓最后和小颜离开了,并且因为她走上了死亡;沉和给了璟承诺,最后也在张悦然的笔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把璟唯一的追求幸福的渴望吞没。
这种痛让人窒息,郁闷。注定不寻常的命运,水深火热的童年,坎坷的成长之路,孤苦的少女内心,得不到爱或关怀,迷失在死寂的黑夜。
“愿你记得来过,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短短岁月。”是的,来过。璟的世界里,每一个给她希望和援手的人都匆匆来过,又匆匆退场,留下短短的记忆碎片和璟更多的失去。继父逸寒在她最饥饿无助的时候,帮她悄悄填满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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