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天是您98岁寿辰

爷爷,今天是您98岁寿辰

敲推散文2025-10-21 05:06:36
爷爷,您走了,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您的重孙按捺不住过年的喜悦已经开始零零星星燃放着鞭炮时,在您的孙儿千里迢迢心急如焚往家赶的路上,在孙女我万般悔恨中,您就那么走了。爷爷,您不该走的。我知道,您不
爷爷,您走了,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您的重孙按捺不住过年的喜悦已经开始零零星星燃放着鞭炮时,在您的孙儿千里迢迢心急如焚往家赶的路上,在孙女我万般悔恨中,您就那么走了。
爷爷,您不该走的。我知道,您不该走的!是我,您的孙女怠慢了您!纵使我跪破了双膝,哭哑了嗓子,您也永远不再会唤起我的乳名。
爷爷,您太严厉了!仅此一次的严厉,就让孙女我铭记一生啊。没有悔过的机会,没有诉说的地方,只能这样,每每想起您,暗自垂泪。
爷爷,本来,您此刻应该还在村边的大路边晒太阳。
春日暖阳阳的太阳下,您微闭着双眼,手里捧着那个很旧的收音机,没有调准台的那些吱吱啦啦您好象也没有发觉。不过,当您那淘气的重孙,上前悄悄拿走您的宝贝话匣子时,您倒是马上就会发觉。以此证明,您确实是在听着。如果此时,我一定要问您是在听什么,您会说,“我在对表呢”。
爷爷,天气暖和了,此刻你应该是又开始喜欢出门到田间地头乱转悠了。跟您说过多少次了,眼睛不好使,在家呆着,别瞎跑,您就是不听。每次回来,不是一脚泥就是一身灰。地头的畜粪坑,会让大家很操心啊。
爷爷,您都九十好几了,唯一的一只眼睛,也已经仅剩微弱的光感了,整天拿个放大镜,还看什么书报啊。就那两本书,您已经看了几十年了,还没有看透吗?颤巍巍的小楷批注,却成了您留给我们的无边怀念。
爷爷,我很想再看您吃“火烧”,两只手捧着它,拱着背,低着头,嘴唇还不停的吸溜着,生怕一点渣子掉下。不就是一个饼子吗?瞧那吃相!过去,我总会很不屑地这样说。可是,从您走后,每次我回到家,推开您曾经住过的那间房,我还在奢望着那一幕,那一景。
爷爷,您总说,我长不大。
我喜欢跟您开玩笑,埋怨您重男轻女,对弟弟比对我好。每年春节,当您给外孙压岁钱时,我都会嚷嚷,您还欠我很多呢,从来您都没有给过我。不管我是无理取闹,还是故意找茬,您总是会说,“这怩子,没大没小,没正形”。爷爷,您实际上心里知道,我都四十好几了,根本不再跟弟弟争宠了。只是,我一直很嫉妒弟弟,能有机会跟爷爷同吃同睡那么多年。
爷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已经是高中生了。从我刚开始认字时,妈妈就一直教我给爷爷写信。写第一封信时,应该是我小学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吧。那封信,我似乎一直都记得很清楚,除了开头是妈妈教我写的:“亲爱的爷爷,您好”之外,我把当时的课文抄了一遍:“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由此开始了我们祖孙的交流。
当时还是文革时期,您做为一个右派反革命分子,一个人在老家的村里劳动改造,父母,叔叔,姑姑全都跟您划清了界线,但书信还是通着的。不管我写什么给您,您总会用小楷毛笔字给我回信。
就这样,我们虽然从未谋面,但感情一直在交流着。从我的信中,您可以知道我们全家人的情况,不管世事如何,您也一直要求我,好好学习。
虽然未曾相见,但我们并不陌生。我们做为外乡人,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亲戚,唯有您,是全家人牵挂着的亲情。
当了二十二年的右派分子,七九年,您平反了。那时我已经十五岁。您从老家来到了山西,终于全家人住在了一起。比我小七岁的弟弟,当然也一直跟您同屋吃住了。那时,我已经住校了。您把弟弟当做了命根子。而我真见到您时,平白无故地却多了一份陌生。实际上,在心里那份情感依旧漪旎缠绵。
难忘九八年,一场蹋天大祸从天而降。弟弟出车祸了,命在旦夕。年仅三十出头的我,病房里看着从小在自己背上长大的弟弟,心里想着家中八十多岁的爷爷,六十多岁的父母,还有那刚刚出生七天的姪儿。我必须面对医生一天几次的重危通知,也必须安抚家中老小。悲痛中,我还不得不抽空去医院门口的寿衣店里暗自琢磨。爷爷,无奈中,我把您送到了山里的叔叔家。
可是,姑姑还是捎来了您带给我的纸条:霞霞,鲁家的老小全都交给你了。爷爷,您太不公平了!这么重的担子,岂是我能担待得了的吗?所幸的是,有鲁家祖先庇护,弟弟九死一生,我们全家终于团圆了。
而我,也从此长大。您九十寿辰后,我开始为您准备全部的老衣,一针一线精工细做,随父母及叔叔,姑姑的全部念想,随我们孙子辈的一切心愿。爷爷,您是知识分子,您并不介意我把这些东西拿给您看。记得当时正赶上中国申奥成功,举国沸腾。您说过,您要活到2008,您要看奥运会的开幕式呢。
您的身子骨一直很硬朗,2008,您不光是在等奥运,您还在等您的外孙高中毕业,金榜提名。
爷爷,您疼我,爱我,牵挂着我,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可是我,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已经不堪越来越快的节奏,人到中年,莫大的压力已经使我漠然。
在最后的那两三年里,每年冬天对您来说,都很艰难。您常常会咳嗽,气喘。通常是父母打电话给我,我就会回去给您输液,您也说,有个当护士的孙女,您可以多活很多年。
可是,就在05年的元旦过后,接连好几天大雪纷飞,铺天盖地。路上全是厚厚的冰层。孙女所在的ICU里,住满了重症患者,真的很忙,很忙啊。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什么也没有准备好,单位又忙的要命,就是下班想出去买些年货吧,天公也不做美,心里那个烦啊。就在这个时候,妈妈来电话说,爷爷又咳嗽气喘了。我几乎是什么也没有想就对妈妈说,到村子里的诊所输点液吧,我没时间,再说,路也不好走。之后,我好象也就忘了这件事。
三天后,爸爸打来电话说,爷爷住院了,在乡卫生院。当我匆匆赶去时,爷爷您已经是迷迷糊糊,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了。我不知道七十多岁的父母是如何把您送到那里;更不知道,雪地里,他们两人是如何搀扶着您步入病房。只是听妈妈说,雪太大,您没有去村里的诊所输过液。
爷爷,我亲爱的爷爷,我还能说什么啊!
您只给我留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我一直守在您的床边,端水喂饭,擦屎送尿。您偶尔清醒了,我依旧跟您撒娇,只有您眼里,我永远都还很小。在父母面前,我是长女,我身上只能有长女的责任,不可以有半点的幼稚与不成熟。那天,我又跟您较真,说您总是偏心弟弟多一些,并告诉您,弟弟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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