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海有个约定

我和大海有个约定

村仆小说2025-04-12 07:13:11
(一)2004年2月,舅母病故。我去千里之外的秦皇岛抚宁县奔丧。办完了丧事,离假期还有三天时间,我决定去看一看阔别了8年的大海。2月21日清晨,天空中飘洒着蒙蒙细雨,凉气袭人。我和表哥、妹妹、妹夫,驱
(一)
2004年2月,舅母病故。我去千里之外的秦皇岛抚宁县奔丧。办完了丧事,离假期还有三天时间,我决定去看一看阔别了8年的大海。
2月21日清晨,天空中飘洒着蒙蒙细雨,凉气袭人。我和表哥、妹妹、妹夫,驱车去昌黎的黄金海岸。
正是农历的二月初二。海滨公路上人影萧疏,车马寥落。在烟雨霏微中,远远地,一条亮线从天边铺展而来。那就是我阔别了8年的大海呀!我终于又见到大海了!
车一停下,我顾不得拿上雨伞,怀着朝圣般的虔诚,迎着翦翦海风,踏着湿漉漉的沙滩,沐浴着大海的腥香,张开双臂,呼喊着,扑向那从遥远的地平线奔涌过来的一排排浪花……
一直被誉为“大海与沙漠的吻痕”的昌黎黄金海岸,真不愧是中国最美的八大海岸之一。这里沙细、滩缓、水清、潮平,长长的海岸线一望无垠。只不过,这个时节,空旷辽阔的海滩上,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的游人了。
我静默在苍茫的大海边,慨叹天地悠悠,汪洋浩瀚。那追逐着我的脚步、一路轻歌曼舞的雪白泡沫,可是千年孤独的人鱼公主那纯情的胴体吗?
一只海鸥在水天之间飘然而过。我从童话的梦幻中醒来,撑开雨伞,拿出相机,开始选取我要拍照的景观。
这时,一个“老人与海”的画面进入了我的镜头——不远处,一位身披褐色雨衣的老汉,正面朝大海,迎风而立。他的附近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自行车旁边,放着两个圆圆的、篮球般大小、黑色水雷一样的渔网浮标和一堆渔网。看来,他是个拾海的老人。
这个画面太有生活气息和艺术性了。
我快步走上前去,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说:“大爹您好!您可以和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老人转过身来,把雨衣的帽子推向脑后,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刻满皱纹的古铜色的脸。他和善地微笑着点点头。
这是一个精神矍铄、体格健壮的老人。我想:海明威笔下的那个硬汉形象——圣地亚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老人和我们分别拍了照。然后,他操着浓重的乡音问我:“你能不能给我单独照张相?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照过相了。”
我立刻满足了他的要求。接着,我爽快地告诉他:等我儿子中考完了一放暑假,我就会带他来看大海。那时侯,我就把照片捎回来。老人诚恳地说:“我信。看得出,你是个读过很多书的人啊。”
我笑了说:“不敢当。我就是个中学教师。”
我和老人互留了电话。我把我的地址和名字告诉了他。老人也试图把自己的地址和名字告诉我,可是,说了好几遍,我们就是听不懂他的乡音。老人弯下腰,拾起了一只贝壳,端端正正地在沙滩上写下了一行极标准的楷体字:
昌黎县大蒲和镇栅子里村王永谊
我们都禁不住啧啧称赞:“好字!大爹是不是练过书法呀?”
老人竟像孩子一样红了脸说:“没有,小时候家里穷,就念了四年小学。像你们那样有文化该多好。”
我们又问起了老人的家庭生活情况。他告诉我们说,家里还有老伴儿。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全家人都住在一起,其乐融融。平常日子主要是以种田为主。旅游旺季,儿子、儿媳也到海滨做些小生意。他自己是个很出色的木匠。最拿手的活计是修理出海的渔船。现在是农闲季节,他每天都要到海边来看海。因为他生在海边,长在海边。大海就像他的家一样亲……
我带着一份郑重的约定和承诺,告别了大海,也告别了那位守望在大海边上等待着我的老人。
(二)
暑假很快就来临了。我带着儿子和照片如期而至。
到了舅舅家的当天晚上,我就拨通了王大爹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王大爹。我告诉他,第二天我们就去黄金海岸,和他在老地方见面。电话里传来了他喜出望外的乡音。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
第二天上午,我们的车在去黄金海岸的半路上抛锚了。司机鼓捣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汽车油路出现了故障,必须截一辆过往的面包车,拖回修理部检修。看样子,去黄金海岸赴约的计划只能另做打算了。
我赶紧往王大爹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孩子。他说,他爷爷早晨就去海边了,没有办法通知他。我懊丧地放下电话,只能祈祷那救苦救难的面包车早一点到来……
回到舅舅家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我再次往王大爹家里打电话。还是那个孩子接的。他说,他爷爷还没有回家。到了晚上我又打电话,总算听到王大爹的声音了。他说,他一直在海边等我们了。我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感动,当即说:“大爹,明天您别去海边了。我去您家里看您。”电话里传来欣喜的声音:“好啊。来家里吧。欢迎!欢迎!”
第二天早晨,我们按照王大爹留的地址,驱车60余里,来到了他所居住的村庄。我在村口的超市买了酒、糕点和水果,然后给王大爹打电话。电话通了,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找哪(谁)呀?”
“您好!我找王永谊大爹。”我欢欢喜喜地说。
“你找他干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你。”很显然,我的东北口音让他变得十分警觉。
“是这样。几个月前,我在海边给他照了一些相片。现在,我给他送来了。我就在村口呢。”我尽量用温和而舒缓的语气一字一板地说话,以此来表现我的真诚和善良。我想,如果当时我前边放着一面镜子,那镜子里的我一定是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
“我爸不在家。他出远门了。你不用再费心了。”那边很不友好地撂了电话。
好似一瓢冷水当头泼了下来!我感到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用颤抖的手指又拨了一遍那个亲切的号码,我想对那个号码说:您只要到村口把相片取回去就行了。我可以不到您家里去打扰的。电话通了。我刚“喂“了一声,那边又把电话撂了。再拨过去,就无人接听了。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离开吗?
超市的老板听明白了我的来意,连连感慨。他竟然怀着一副侠义心肠,自告奋勇地引领我去王大爹家。
走过一座小石桥,绕过几丛夹竹桃,沿着青草摇曳的乡间小径,我们来到了一个周围长满高大香椿树的院子跟前。篱落疏疏,绿荫婆娑,墙白瓦红,屋舍俨然。还没等我们进门,院子里的狗首先发出了咄咄逼人的狂吠。
王大爹满脸笑容、快步如飞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老妇人和一个小男孩儿。想来应该是王大妈和他们的小孙子吧。
我激动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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