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数
布满赤焰的大街到处可看见鲜艳的五星红旗和奥运会五环旗,以及中国印、奥运会吉祥物福娃等图案。而在脸上洋溢着愉快和热情的人们的心中,则还潜藏着一种氤氲的情欲,那缠绵绯恻的空气叫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它的能量。
布满赤焰的大街到处可看见鲜艳的五星红旗和奥运会五环旗,以及中国印、奥运会吉祥物福娃等图案。而在脸上洋溢着愉快和热情的人们的心中,则还潜藏着一种氤氲的情欲,那缠绵绯恻的空气叫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它的能量。占白义因为要取一本预订的数学专著,走进了离省数学所不远的佳文新华书店。
在走向收款处的时候,他本来目不斜视、对书店里的其他读者毫不注意的。可是到了收款处取书时因交款一时没零钱找,得等待,便随意地把眼睛往书店大厅里环视了一下。不看尤可,这一看,给他的目光撞见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浑身上下象罩着一层光晕的玉女。
“糟糕,怎么她也在这儿呢?”
完全是克制不住的、尽管那美丽的玉女并未注意到他,他也突然紧张起来,心房异乎寻常地猛烈剧跳,耳朵都清清楚楚地听得见那跳动极快的心跳声象擂鼓一样“嘣嘣”响,叫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拼命抖动。
“不能叫她看见我!要叫她看见,我今天肯定会多些麻烦了!”
占白义在心里这样暗想。仓促之间他显得很令人生疑地突然迈出一大步,想避到人家收银员收款的柜台后边去,可又怕叫人生猜疑,少了钱找他看数,到时有嘴也说不清,便赶快又收住脚步,这又给人一种很做贼心虚的感觉,更容易引起别人的疑心。收银员警惕地盯住他,很急速而惊慌地伸手向放钱的抽屉护过去防备着他。他很懊恼,咬了一下牙想:“我怎么给人看着象个可恶的贼一样呢?”于是便窘迫地带着无法控制的抖音低声对那收银员说:“对不起,我不是那样的人。”然后他的眼睛就向藏书店大厅四处环顾,见书架虽然很多,却象都藏不住他的样儿,很容易就会给那美丽的玉女发现。只得牙痛似地吁一口气,对收款员说一声:
“我今天先不拿书了,等明天有空再来拿!”
然后他就低下头,整个人完全不合身份、年龄、形象地快快离开了书店大厅。到门外还回头望了一下,看那美丽的玉女有没注意到他。见她没往门外望,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曾红珊手拿两本最新出版的小说往省数学所方向走。她今年已经有二十六岁了。从数年前起,她就想从茫茫人海中寻觅到那属于她的柔风,可到现在看来,要遇到那种合她心意的柔风还很遥远很遥远哩!
此时是中午人们吃饭、午睡的时间,省数学所内外没有什么人进出。不过曾红珊要进大门时,正好韩少梅从里边往外走。
不知从哪年开始,曾红珊一见到韩少梅就有一种鄙视和不平的复杂感情交汇在一起,叫她内心不大畅快。也真是的,韩少梅长得又矮又胖,可她偏偏有一个又英俊又很有才的丈夫。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嫁那样好的男人,我就嫁不到?”
此时看到韩少梅,曾红珊就由不得伤感而无奈地想。
韩少梅和曾红珊相遇从来互相都不会主动跟对方打招呼的。这不知是为什么。曾红珊因为对方有一个好丈夫存嫉妒而无心开口,那么韩少梅呢?
跟她遇在一起真是不舒服!太不舒服了!
曾红珊暗暗想,高傲地斜瞟韩少梅一眼,然后就神情阴冷地走了过去。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诡”字有两种意思,一为欺诈,二为奇异。在占白义近年常常遇见,并深入研究的一种数学现象中,也存在着类似的两种性质:一为奇异,二为诡谲。
数学知识中有实数和复数的概念。其中复数是含有实数和虚数两部分的数。占白义发现,在这世界上,有一种数是既不与实数相同,又不与复数相同的,它们表面上看着似乎是两个数相等,其实两个数却是完全不相等的。他把它称之为“诡数”。这诡数具有一些叫人难以想象的地方,它是挺令人回味的,不深入进去进行严肃认真的研究和探讨,不会感受到它的奥秘和出人意料。
曾所长是二十二年前挑选占白义进入省数学所的拍板者,当时他不过四十一岁,戴着副眼镜,穿着西装,神情冷峻,不苛言笑,给人感觉是高高在上的那一种人。供他挑选的一共有八个研究生,他对开始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没点儿好声气,虽然并不冷嘲热讽,却似乎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轻视,没问几句就说:“你搞数学研究?中国可不会有什么大希望!”叫听者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恼怒,在背地里都暗暗骂他:“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看低人!”轮到占白义给问话时,已是最后一个了。看到前边的几个人都被无情地涮下去,他由不得心中打鼓。正眼看曾所长的勇气他没有,把脸儿转向一边呢又显得不礼貌,结果他是正眼对向曾所长了,却是一手摸着眉,一手下垂着,叫自己都觉得很别扭。然而曾所长并没象问别人那样向他问话,而是到他跟前先对他温和地一笑,然后说:“你的档案我看过了,你的导师我也通过了电话。虽然研究所有些同志对你有异议,但我看准了,你一定不会叫我失望的。”然后他又对占白义说:“从古至今,中国人强于机械数学——算术计算,弱于理论数学——演绎证明,不能更好地取得和占领数学领域的制高点,成就和影响在国际上就大打折扣,难以与欧美的一些伟大数学家,如牛顿、高斯、欧几里得等相匹敌。所以我挑选你来我们所,是希望你能在理论数学方面带来一股新风气和一派新气象,争取有一天能全力向外国数学家发起挑战!”
占白义进入数学所已经二十多年了,总怀着一颗强烈的报国心,并一直都在努力着、拼搏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但他至今也没能取得什么堪称举世瞩目的成就。这叫他很惭愧,很难过……
在占白义到数学所工作的最初几年时间里,曾所长对他是挺关心、挺爱护的,见了他会亲切地打一声招呼。但这种关心和爱护也仅限于每年上边发下什么年度科研课题,都安排他去参与,没有一次遗漏过他。除此之外,包括出外交流、进修、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和问题等,曾所长就几乎不闻不问了。
占白义是那种有想法的人,他不想那么被动,曾所长“冷待”他,他就自己去找曾所长。
“出外交流、进修那样的事是好事儿,只要争取得到名额,我一定会安排你去的。”曾所长有一次这样对占白义说,但他说了以后似乎就忘记了,再不提起。所里终于有了名额,他却先后给了陈会德和何土阳,叫占白义暗感憋气。有十二三年时间,占白义老是拿不出能打响的成果,可能与此有一定的关系。那时他就象下雨天踏入久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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