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又夜宴

狐狸又夜宴

破暝小说2025-06-28 09:41:39
腊月。廿八。雪夜。棉絮一般的大雪纷纷飘落,覆盖了一天的喧嚣,也复活了街边的衰树。玉树琼枝上挂满的年灯鲜艳欲滴,像一树树红梅。在这一年最后的两步,大雪赶过来陪他走到终点。时间的好处就是这样,被分割成一段
腊月。廿八。雪夜。

棉絮一般的大雪纷纷飘落,覆盖了一天的喧嚣,也复活了街边的衰树。玉树琼枝上挂满的年灯鲜艳欲滴,像一树树红梅。在这一年最后的两步,大雪赶过来陪他走到终点。
时间的好处就是这样,被分割成一段一段,不至流水样的无声无息。
分割的好处就是这样,使人们得以欢聚。
没错,狐狸又一次夜宴宾朋。

各位,欢迎再次光临狐狸的夜宴。
上次宴请简鄙,都是诸位自己动手的。这次为使大家怡然舒畅,宴席早已备毕。
只等大家畅叙欢饮,把酒当歌。请。

接下来大家请自便。

曹雪芹走到古琴边,把酒杯置于琴旁木机之上,抚起琴来。时而闭目欣享,时而用力狂拔。似是为门外的大雪做应时的伴奏。
悟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这时,庄子走到他身边,也看了看窗外,确定没什么可看的后说,你又在看晚霞吗?
是的,我看晚霞的时候什么事都不做,所以不要跟我讲话。
今晚连星星都没有,你看什么晚霞啊。
你管得着吗。
庄子讪讪地走开。
悟空还是抬头望着窗外,飘雪的窗外是没有晚霞的,也没有星星,但他的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星星,在星星就要划落时,他端起窗台上的酒一饮而尽。
当他看晚霞而旁边没有酒时,他就会说,是沙土迷了眼睛。

庄子搭讪不成,便来到院子里,王维正站在红梅下,他一身碧色的衣衫,映着白雪,红梅,那剪影就如同白花,红花是从他身上开出的一样。此情此景,像一首诗,更是一副画,可惜,这世间佳作被庄子打破了。
王居士,可有新作了。
王维无应。
哦,难道这就是新作,行为艺术?庄子说。
哪里,他只是方才贪杯,又不胜酒力,故出来清醒一下。清照端着酒杯倚在门上说。
哦,我还以为这是传说中聆雪听梅的艺术呢。
王维转身进屋。清照也擎一下酒杯一笑转身进屋了。

是的,我是做了一个梦见蝴蝶的梦,并理论成庄周梦蝶,化身逍遥。难道因此我就一辈子被定义成装子了吗。这年头,谁不装,为什么我就装的这么不招人待见。庄子一个人站在雪里自语,又触动了心底那根深埋的弦,想起了那个残酷的少年时代,不禁仰头望天,任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脸上,落进酒杯里。

王维带着些小醉意来到抚琴的曹雪芹身边。
曹兄,很少见你抚琴啊。
是啊,在别人的印象里我就是那个披着衣袍,不剪胡须只埋头修改书稿的样子。事实也差不多,只是从前的玩意儿还是不少的。
我有个问题想问曹兄,林宝两位,你是喜欢哪位呢。
呵呵,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爱玲先生。
哦,明白了。
男人的心真像钢丝上的滚环,一头是白玫瑰,一头是红玫瑰。红玫瑰近了,白玫瑰自然远了,原来连曹兄亦不能免俗。王维就着杯中的酒把心里的这个结论无声的饮下去。
王居士的红豆可找到了合宜的土壤?曹雪芹问。
其实我从未想过要让它生根发芽,从此捆住脚步,我要带着它去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只要它在我心里,它就永远不会坏死。
说完王维就着自己语气的坚定起身离开。
只有他自己知道得不到的痛苦和不得己远游的逃避。
曹雪芹望着他的背景亦在心中自叹,喜欢的从来就是那一个,何曾变过。接着继续低头抚起琴。

这时清照端着一盘新出炉的糕点来到厅中说,请大家来品尝陶先生为大家烤制的糕点。
说着周到的端到每个人的面前请大家品尝。
陶先生不仅会种菜,还会烤糕点,真是居家好男人。庄子边吃着糕点边说。
或许陶令的南山不在篱东,而在饭桌上啊。诸葛亮端着茶杯说。
幸好老子今天没来,否则陶兄和庄子可就捉襟捉肘的不自在了。清照把糕点盘端到诸葛亮面前时说。
呵呵,所以儿童才需要玩具和游戏吗。诸葛亮拿了一小块糕点说。

孔明兄,如果当初你没有为情出山,是否你也会如陶兄一般采菊东篱下?清照说。
或许吧,只是我没有南山。也不会造座南山。还是老子说的好,道可道,非常道。
躹躬尽瘁,死而后已,想必孔明兄是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只是大道自然,即使当时孔明兄不出山,分合也自有结局。孔明兄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还会为了情分选择出山吗。
其实,不是刘备的情份使得我出山,是我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让自己出山。虽然我知道去滚打一生结局也是三分天定。而且当时也并非只有我知道分合的交替规律。只是人有两种,一种注定是马上的,一种注定是地上的。即使不出山,我也会云游四方。南山和深山都不是我的乐趣。
诸葛亮端起杯中的茶饮一口接着说。
有时追求恬淡平静的生活,也认为人生怎样走都是去往同一个终点,重要的不是功名,而是快乐。只是有些人的快乐注定要从成功中获得。所以,陶令的方式我不知道是真的快乐,还是在表演快乐。还有那些寺里的大师,如果没有所谓渡人的成功何来快乐。
茶亦有香,酒亦有香。孔明兄,干杯。清照用杯中的酒示意干杯。

清照走到在倚窗看书的爱玲身边,送上糕点。
爱玲总是手不离书的。即使手中握着酒杯时也一样。
密丝张在看什么书。
爱玲示了一下书的封面。全是英文。
从远处看上去,密丝张的姿态就像一副油画。清照说。
Thankyou。爱玲浅笑。
密丝张对红梦研究精深,为何不与曹先生讨教一下,他本人在。
他是在,只是高鄂却不在。
你是在怪他给维纳斯安上了水管工人的手吗?
爱玲笑笑。
还好是高鄂为其装上了水管工人的手,我们尽可指责。如果是曹先生自己装上的,我们就不知如何说好了。
你是说小团圆吧。
如果你能理解一个女人孤独终老的过程里,战胜回忆是多么艰难的事,就能理解这种团圆了吧。
哦,是的。我理解。比起丝绸好不好,织女好不好才更重要。
密丝张,Cheers。两个酒杯碰在一起。

雪,还在绵绵的下。
我又在炉中加了些干柴,把切好的水果端出来。
见清照一直忙着照应,过来找她说话。
林姑娘这次没来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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