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蛊
谁都愿做强人,在任何方面都是强的,永远得胜,永远不死。大人以大人的口腔对孩子说:“不愿做将军的兵都不是好兵”。佼佼者,总是在任何尖头上,就像人中之龙的“龙”,百兽之王的“王”,魑魅魍魉中的“鬼”,鸟兽
谁都愿做强人,在任何方面都是强的,永远得胜,永远不死。大人以大人的口腔对孩子说:“不愿做将军的兵都不是好兵”。佼佼者,总是在任何尖头上,就像人中之龙的“龙”,百兽之王的“王”,魑魅魍魉中的“鬼”,鸟兽虫鱼中也都有“头”有“尾”,有“始”有“末”,有“大”有“小”……也许为王为首才算是一种彻底的胜利,可谁又知道通过种种磨难,利用种种手段,不管是他残忍还是我卑鄙,不管是他狠毒还是我冷酷,拼得你死我活之后,为王的为王了,“占寨”的“占寨”了,该死的已死了,仅遗留剩下的看不见的静得可怕的死默的悲哀。有这样一个人。他既无执子的执著,又无通子的明达;他既想出世又想入世;他既希冀不朽于人间,又希冀于做一个伟者。所以他极为彷徨又极为纯粹,更极为无奈。慢慢的他变了,没有原因的一种蜕变。变得多愁善感,变得嫉恶如仇,还变得抑郁寡欢。他叫王晓得,小小年纪却面黄肌瘦,看上去就好像他刚大病初愈似的,毫无生气。这样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人,没有蓬勃的精力,也没有探险发奇的精神,又不爱与人说话,倘若与人谈起来,心肠又是极热的。就像“庄子眼极冷,心肠极热。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肠热,故感慨万端。虽知无用,而未能忘情,而终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就是别人问他一句,他答一句,不问则不答。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他也确信无疑,并时不时叛逆地说:“我就是这样,能改得了吗?”他像:“做人应该讲究原则,这个‘原则’是潜意识中存在的普遍性的本不可僭越的规则。”就像打牌一样也有规则,游戏也有游戏规则。而那他的人生原则是多么复杂!多么的“冥顽不灵”与“泥古不化”啊!我像其他人会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暗地里抱怨或者言其种种对人不敬的言语。他像,你们啊,在我这个时候,或许不知道一个人入世的挣扎与出世的彷徨。王晓得和我有如金兰,“君子之交淡如水”,他的为人我看得相当透彻,此人性格怪僻,想法与凡人确有不同之处。他是宁愿把乐趣分享给任何人的老实巴交又颇具壮志的热血男儿,只是“家庭亲情,社会现实,年纪已弱冠”等问题左右着他汹涌澎湃如大江大河的意志。若贾宝玉在世,什么甄宝玉,林黛玉,妙玉都算不得真知己。惟有他们两才能算得上侃话的对头,谈心的倾吐者!倘若他发起狠来,甚至六亲不认,仿佛着了魔一般铁石心肠。任你威逼利诱,倔强劲比牛还难控的。
我曾看过他的日子,上面有一段很是沉郁与感悟的话,他是这样写的:“我感到人活着的空虚,简直想死了的,18岁的人不敢料想前途,一切都在周而复始,能做点有意义的什么呢?还是在死亡之前做点什么惊心动魄值得回味的吧——为社会做点贡献,有精神鼓舞众人,也不枉来到人世间走一遭,好在实现了自己的短暂的人生价值。在走向回家的路上,白云天使上帝在向我招手,天国便是我的归宿,那儿一定安详,可以沉睡永不复醒。我解脱于尘世的纷纷扰扰,不再知道天地间还有我,我是谁?”他在思量他在问什么,我想我难以回答。我市场在他的身边,就像亲兄弟一样,总之他是难以琢磨的。我又想:“他到了什么境界呢?难道只有怪僻吗?雨天有伞不打,说是让雨水润泽眼睛,好把这世界看得清明;有车子不骑,说是磨炼意志,同时还可以观察万物陶冶心情;拿着钱不花,慢慢地撕成两瓣再粘起来,说他是多么败坏人的东西。这个人真是怪,真是荒唐,有着特别叛逆的心。特别畸形的人生观,我真搞不懂他。我有时仔细一看,他真像蛊,攻于心技的善蛊。古代传说吧许多毒虫放在器皿里使互相吞食,最后剩下不死的毒虫叫蛊。有食人蛊,忘情蛊,有让人七情六欲的,有让人爱恨情仇的,它们无所不能。
他这只蛊本不该诞生,只是一种宿命一种天意。他岂能违抗得了的。一只苦蛊,一只善蛊,怎能逃脱恶蛊恶意“熏陶于怂恿”,恶蛊是极多的,它们生前不曾悬崖勒马,死后也来危害别人。当然,它们逃脱不了宿命,就像孙悟空注定要被压在五指山下一样。可谁能度我?他疾呼他呐喊。可我深深地知道,这只年青的蛊终究逃脱不了死亡,逃脱不了老蛊的首掌心。
令我意料不及的是他死得那么早,死因也不明不白。一种说他是被老蛊“气死”的。而我认为这不太可能,他一向“大肚能容,慈颜常笑”。一种说他是自杀而亡的。我想这也不太可能,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也常常听他说:“眼前多少难甘事,自古男儿当自强。”原来他是被众蛊围攻而死,因为谁都不认识他,谁都不了解他,他又太孤僻,料想他怎么能群居在一起相亲相爱呢?
既然已经死了,可他的尸体却无人来管?没有蛊给他入殡,埋葬,我真打抱不平,生前不是知己,死后也是朋友,愿君安息吧!他不会死的,因为有蛊爱着他,他活在她的心中,一直到天荒地老……坟前摆满了栀子花,这是他生前最爱的。清明我去扫墓,隐隐约约的我好像看到了:白天他和乔峰在一起喝酒,黄昏他在和林黛玉一起葬花,清晨他在和西施一道浣纱,夜晚他在和苏东坡一起吟诗赏月……也许这一切都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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