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德无才,你最好去卖菜

有德无才,你最好去卖菜

顿营杂文2026-01-28 18:14:48
周三下午例会,惟这一天全系的人才可以聚在一起。大家见了彼此都很亲切地打着招呼,仿佛久别的朋友。Y是去年应聘来的,算是新人。她最活泼,也是最乖的女生。样子很可爱,直发披肩,额前留着厚厚的整齐的刘海,清纯
周三下午例会,惟这一天全系的人才可以聚在一起。大家见了彼此都很亲切地打着招呼,仿佛久别的朋友。
Y是去年应聘来的,算是新人。她最活泼,也是最乖的女生。样子很可爱,直发披肩,额前留着厚厚的整齐的刘海,清纯得象大一的学生。
每次开会,她都会给大家发糖果,不管你爱不爱吃。今天她拿了一大袋酸梅,依然是挨个儿发,先是系主任L教授,L见Y笑脸走来,便慈祥地伸出手,一看是酸梅,立刻缩了回去,频频地摇着手:“吃不得,吃不得。”那样子“可爱极了”,逗得大家直笑,说是Y故意陷害老革命。Y一脸无辜地连忙辩解。越是辩解,大家越是笑得厉害。最后还是L摆摆手制止了大家。
L是退休后返聘的,60多岁的干瘦老头,戴一副老式的黑边眼镜,满脸褶子的脸上,只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他马上进入状态,一脸严肃的神情,大家也都安静下来。
办公室主任小G拿出签到本,自己签完后,依次传下去,像是击鼓传花,最后传到主任手里。
“T老师……”
主任话没说完,办公室主任便抢答道:“请假,说是准备晚上的电视采访”。
年轻的老师唏嘘不已,而教授、副教授们却是一脸鄙夷,很是不屑地撇着嘴。
T是系里最牛的老师,也是年轻老师的偶像。他几乎从来就不参加系里的例会,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而且都是冠冕堂皇。什么报社采访,省长约见,教育厅开会,陪教育部领导视察工作等等。这些活动足以让系里所有的人相形见绌。
T说的并非胡编,确实都发生过并且正在发生着。T研究生学历,西安交大毕业后自费到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环境科学与林业科学学院留学,回国后在中国农业大学任教。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屈居这种三流学院。
T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不但在学术上有一定的造诣,而且身兼数职,声望与日俱增,连院长都礼让三分。
他行为举止放浪,不修边幅,时常牛仔T恤装束,极少见他穿过正装。如果你第一次见到他,你很难把他和教授专家联系在一起。
他常说,你可以鄙视我,但我永远都比你强。狂妄得叫那些老教授直呼:人可以无才,不可以无德!这话传到T的耳中,T莞尔一笑说:有德无才,你最好去卖菜。
其实T并非无“德”,他是学生最喜欢的老师,忠义仁孝,这些传统的美德在他身上都能得到体现,只是他讨厌那些倚老卖老,毫无学术建树又不知进取的教授。
例会臭长,一开就是一下午,都是老生常谈,不解决任何实际问题,自是索然无味。
记得海外归来的专家,提出的首要条件就是不参加政治学习和例会。可见例会时多么的令人深恶痛绝。
开会是为了解决问题,是务实。如果不能解决问题或者没有什么问题要解决,只是务虚,只是例行公事,这样的会最好不要开。因为这是在浪费公共资源同时也是对个体生命的浪费。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傍晚。从会议室出来,个个神情疲惫,连最活泼的Y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主任脸上的褶子似乎又多了几条。
一阵引擎的轰鸣声过后,热闹的学院办公楼暂时安静了下来,庄严地矗立在夏日的夕阳里。
明天这里依然热闹,而热闹过后依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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