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在幼儿园里呆了三年，连aoe和123都没学到手，倒是跟小朋友们学了一大堆脏话，什么神经病有毛病，什么兔崽子呀狗崽子……平日里询问老师，得到的回答都是好：“他很乖呀”“最近都没打人。”她们或是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精神来为人师表的。
　今年五月，我让小儿“辍学”在家，我亲自担任他的启蒙老师，这下可把他乐得活蹦乱跳。不到两个月，他记住了所有的拼音字母还能从0认到10，唐诗也背了几首。
　累的是带他到户外散步。小区的保安叫我“牧马人”，我说我是“牧猴人”。你看，我还没跟你搭上两句话，他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啊！串到小树上，擎着树枝荡秋千，再一跃而下，滚到草坪上来。然后一骨碌爬起来直奔池塘边……总之，危险地方脏的地方在他眼中充满着魅力。
我的目光得紧紧跟随着他的脚踪。我的声音是无形的缰绳，只要我大声一吆喝，他就会立刻停下奔驰的脚步和危险的动作，转眼注视着我……
　前段日子他可让我丢尽了脸。但也给了我发现他缺点的好机会。先是一出门见到男的都叫“老爸”，后来干脆改叫“狗狗”。他认为这很好玩，根本听不进我的三令五申。我越是纠正，他越是叫得起劲。真没办法，只有打。惟有杖和杆才能驱散顽童心中的蒙昧、才能规正他的言行。以色列的父王大卫说：“你的杖你的杆都安慰着我。”子王所罗门说：“要用杖打孩子，就可以救他的灵魂免下阴间。”
　当然杖与杆残忍了点，我的“武器”稍温柔了点，是鞭子。我知道剧烈运动之后加上一场鬼哭狼嚎，到了半夜他务必会气喘。但我顾不得这些。
　想打这小子可真不容易。别看他瘦得象猴子，力气可真大。他一看到我气势汹汹地抽出鞭子，就知道形势不妙，立刻闪电般地闯了过来，紧紧抓住我的双手，充满恐慌的双眼紧紧盯着我，劝架似地带着哭腔哭调叫喊着：“不打不打不打！不要打了！”
　我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纠缠，紧接着训话与鞭子“双管齐下”：“看你再骂人家‘狗狗’！”
　“哇……不敢不敢！不敢再叫狗狗。”
　“哼！看你再抢人家的棒棒糖！”
　“哇……不敢不敢！不敢偷吃棒棒糖了。”
　“哼！看你再把水踢到人家身上！”
“哇……不敢不敢！再也不敢罗。”
……
　“战事”结束了，精疲力竭的我还得去准备晚饭。他还要继续一段他的“尾声”，那就是一边哭泣一边抚摸着小腿上的鞭痕。那天半夜是有点气喘，但给喷一下雾气就没事了。再一次感谢上帝。
　新的一天照样来临，户外活动照样进行。这小子经过一场泪水的洗礼，总算表现出一点新生的样式。见到保安或清洁工，都会彬彬有礼地叫着“叔叔你倒（好）”。活到现在我总算明白“权杖”“权柄”的真正含义了。你看，在这小子的眼中，什么最有威力？鞭子！所谓的杖与杆。那是一种规正、一种制约、一种强有力的引导。
　儿童专家们提倡文明教育，反对暴力，认为家长应当与孩子做朋友。这是非常的好。但如果禁止适当的必要的体罚，那可不行。为什么呢？大家心知肚明，用不着我这拙口笨舌的无名小辈在此饶舌头。
　话说这天的户外牧养可真有收获。三号楼的眼镜老太太来到我跟前亲切地说：“这孩子好瘦哟，我想是因为太好动吧。这样吧，冬天来的时候，你就常常炖羊肉蛏干汤给他吃。一段时间过后，他肯定会长肉的。中医说“人参补气，羊肉补形”。——哎呀，你不用怕羊肉性热，蛏干是凉的吧，这两样合起来就调和了……”
　是啊，冷热相调和，这可真是牧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