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一棵年轻的树

忘记一棵年轻的树

宣究小说2025-08-06 00:15:56
高川第一次见到林白的时候,校园里铺天盖地裹了冷冷的桂子香,扑鼻浓冽,飘到眼里,却一帘清凉。林白倚在一块绯红的广告牌上,白天鹅一样仰起脖喝一瓶屈臣氏。可是,她的头发卷曲棕红,似一滴灼灼的干红烧在脑后。高
高川第一次见到林白的时候,校园里铺天盖地裹了冷冷的桂子香,扑鼻浓冽,飘到眼里,却一帘清凉。林白倚在一块绯红的广告牌上,白天鹅一样仰起脖喝一瓶屈臣氏。可是,她的头发卷曲棕红,似一滴灼灼的干红烧在脑后。
高川的心像被一扯。
可是,揉皱的地方很快被他自己熨贴平滑。
九月的天,高川拿饭盆去打饭。一种淡然,说不出来什么原因这男孩身上的淡然,让喧哗和炎热都变得与他无关,包括那一眼,他对林白非常节制的一眼。

十一月初,林白在男生宿舍楼底喊:“高川、高川……”
高川跑向阳台,看到林白在一大排树阴下张扬地站着,身后是一部绯红的摩托。一幢楼的男生都在往下看,这就是全校的大众情人啊。成耀一拳重擂高川,说:“兄弟,她可是X大的万人迷。霍霍。”
林白拨开众多色迷的目光,找到高川的那一对。
是,就是这对眸啊,里面含着一潭子水,林白跳了进去就再也没逃出来,它第一天便勾痛着她的心,她的心于是管不住脚,跑到男生楼冒失地喊他的名字,一遍再一遍,“高川,高川,高川。”
高川向下挥着手。
“你下来,我找你。”她兴奋的说。
于是,她见到了高川,干净的头发下套件白棉布衬衣,四月的季风一样向她跑近。她的眼瞬间闪亮。她既美且妖,站在那里天然成风情洋画,如果,他揽住她的腰,坐上那部荔枝一样扎眼的摩托去兜风,那么,她的大学生活便圆满如镜。
可是,他拍了拍身后那蓝青单车的后座,淡淡的说:“你坐上去。”

那一天后,林白的头发改染成黑发,顺直亮泽齐眉齐肩。田小琴说:“咦,你那大红翻滚波浪呢?林白,你不是改做淑女了吧?”林白咧开嘴叫嚣:“不行啊?”可眼底汩汩的笑浪出卖着她。她想起下午高川把她驮到发廊,当她看到镜子里风清月白的女孩时,她吓了一跳。
高川从背后温柔地搂住她,她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栗着。
真的是颤栗,上牙直磕着下牙。
她低眉顺目,扭头问高川:“好看吗?”高川更紧地搂了她,于是,两人都往镜子里看,各自冲镜子里的人微笑。高川的两手顺了林白的脸颊,随着镜子开始画她的眉、鼻、唇,然后他把手直插入林白清凉的发间,把唇印上去。
林白太幸福了吧?
她甚至不去想高川凉凉热热地对她到底为什么?她只是任性的孩子,被太多蜜爱宠坏了,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当那天,高川在空旷的教室,在她身边视她若水空气她就发誓,要把这淡漠男孩的呼吸当成她林白下半生的空气。
现在,高川细绵的呼吸纠在林白的耳畔,林白不知道,那就是她的毒。

大四伊始,林白一天到晚拎了只only的时装袋给高川织一条深蓝的兔毛围脖,田小琴叫嚷:“林白,你真的无可救药了,你完了,中毒太深。”
林白嘟嘴:“我愿意!”
不是一句话说,含笑饮毒酒?这才是爱情呢。
田小琴轻抚那织了十五厘米的围脖说:“蓝得像海,一定淹死人。”林白横了田小琴一眼。林白真的不知道,等她织完围脖的那天,她差点急得用它来吊脖子。
那时,高川在外租房,林白每天搂回高川的衣裤在水房嘿咻嘿咻。
她做着高川的恋人,三年了啊,习惯他的呼吸他的口胃,给他晾衣为他下厨,而那一头卷曲棕发傲慢成性的林白早已被风化,不是吗?
林白不后悔。
很多时候,她很幸福,以至那一瞬她在高川的书架上发现一本席慕蓉诗集里的一包东西,她有点发懵。她开始不安地想这一阵高川的变化,是与过去不同了吗?
是,不同了。
恋爱中的女人很少会想微妙的变化。可她现在忆起的全是这些:她去吻高川的眉唇,高川似含了隐衷躲着她,而且高川越来越不爱说话……或许,高川太累,这一阵的实习工作让他不断应酬谈判?
他累,累得连林白的生日都会记不起……
她逐一列举,说给田小琴。
田小琴说:“林白,你太敏感。”也难怪她敏感啊,那一包女人的头发,乌黑油亮,纸上还写着高川的字:至爱。
高川那天下班回家,房东老太早拦在门口叫嚷:“太不像话,她怎么能这样!”林白把高川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烂,包括房东老太安在那里的空调。高川没说话,林白倒先追截逼问,甩出那包头发不依不挠着。高川不理她,静默地捡衣物。林白便咆哮:“你玩够了我,是不是?”高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你撒泼的地方?你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别装蒜了,也装累了吧?”
林白的泪马上掉下来。
真的,她做好做歹到底是为谁呢?他现在说出这种话来,林白觉得她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他。

醉白楼,溶溶玻璃窗外是红月亮。
林白屁股没坐热,捏包要走。田小琴拦住:“中秋节,过一会儿高川来,大家说说笑笑就没事了。况且,那天是你不对,事还没问清楚把人家的东西先砸没了,凭谁不气?”
说着,高川进来了。
深蓝的大衬衣,牛仔裤——林白的心微微一痛,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么爱高川,可为什么呢,高川要让她心碎?她下定决心,只要高川等一会给她一个解释,她就原谅他,给他围上那条她才织好的深蓝的兔毛围脖,含泪说爱他。
她是如此爱高川。
高川不领情。
才说两句,两人又争吵,高川突然搂住身旁的田小琴亲吻她。高川说:“林白,你看到了吧?我高川爱的女人是田小琴,不是你林白。”
林白竟还活着飞往云南。
在杭州她没被爱窒息;在云南,林白想放纵。

瑟每天泡林白的酒吧。
他会捏一枝凝露玫瑰说:“林,你多像它,可你的脸色为什么总不好?”林白的头发卷曲棕红,似滴灼灼的干红烧在脑后。林白夹着酒杯,看定瑟温蓝的眼睛,嗅一嗅空气:“这里没有爱情。”
瑟说:“我就是你的爱情空气。”
林白便用指在空气里摇晃。
当瑟泡吧泡到那年秋,林白说:“我明天就回杭州。谢谢你的光顾。”三年了,一晃又三年,林白还是要回杭州。
她想,这应该跟高川没关系。
到家第三天,林白便接到田小琴电话。田小琴说:“林白,救救高川。”高川在上海与人合伙开公司,却被人无故骗走15万。田小琴说:“林白,你不救他,他可能就死定了,蹲大狱,一生就完了,你不是爱他吗?”
这个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