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凌迟一样
阿三总说自己是个平凡的女子,可她心里却并不真的这样认为,她有她自己的傲慢与偏见。桑齐对阿三说,如果你此生都不会爱上我,那我宁愿变成一只乌鸦,这样至少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阿三听了便笑着摇摇头说,桑齐啊桑
阿三总说自己是个平凡的女子,可她心里却并不真的这样认为,她有她自己的傲慢与偏见。桑齐对阿三说,如果你此生都不会爱上我,那我宁愿变成一只乌鸦,这样至少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阿三听了便笑着摇摇头说,桑齐啊桑齐,如果你真的愿意变成一只乌鸦,我就成全你。
她心里爱着的那个男人叫苏打。想起苏打的时候,阿三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朵枯涩的黑心棉,有被命运重重摔伤在地的沉痛感。
第一次认识苏打,在凌晨,QQ聊天室里。是的,凌晨2点。寂寞的阿三撞见了失落的苏打,整个聊天室只有她和苏打两个人。
阿三:怎么称呼你?
苏打:我叫苏打。
阿三:啊?为什么不直接叫苏打水?
苏打:我真的叫苏打。你为什么不睡?
阿三:我喜欢并习惯享受从黑夜到黎明的过程。我只是寂寞。就像被时间凌迟一样,奔涌着从心脏到指尖。你?
苏打:我只是因为失落。
阿三:?
突然掉线死机,阿三做一个深呼吸,她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破机子已经5年了,她有一点恋物癖,对于跟她关系紧密的物品,从来都是不离不弃。
她很自然的弯腰重启。食指指尖出碰到重启键,啪啪地响。她每一次都在一丝冰冷中带些紧张期待的心跳,那里似乎能给她寂寞的生活带来神秘的改变,她有说不出的喜欢和坦然,仿佛就像在重启她的人生。
当她重新登陆的时候,苏打已经不在了。现在,整个聊天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想没有惊喜出现,只有寂寞翻倍。
苏打这个名字在她脑子里转了不下一百圈,她觉得这名字甚是有趣,她也想他为何失落不眠。失业?失恋?被骚扰?得了不治之症?总之她能想到的全部都在脑海一一罗列,却终没有答案。是啊,又不认识,一个陌生男子而已。
阿三是学美术出身的,有一家自己的画室,在民政路。她每天上午10点上班,下午6点下班。画室里有时会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跟着她学习基本的素描。她看着他们的时候,脸上有异常温良的微笑。有时就剩她一个人和一堆石膏像,还有许多未完成的画。她就坐在地板的中央,独自望着某处,麻木而惊悚的神情,眼睛里写满空荡荡的寂寞。
她不抽烟,常喝易拉罐的啤酒。欲醉之时就回家,80度的白开在保温杯里,她有胃病,不喝咖啡,她彻夜游荡在网上,看陈年的鬼片,吓的发出惊惨的叫声。偶尔跟不怀好意挑逗的男子乱侃调情,生理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不停地诅咒他们去死。她想寂寞真是可怕的东西,可以寂寞到连丝毫的放纵都感到厌恶。
她准时于凌晨5点睡觉,但永远开着灯睡,房间里有一丝黑暗她都会感到不安。她想除了寂寞之外,黑暗同样令她恐慌,她会在黑暗中萌生死亡的意念,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桑齐是阿三当年的大学校友,经管系最其貌不扬且毫无建树的男子,现在在一家公司做财务主管,月薪不足3000元。这个“最”字是阿三自己的判定,的确,塌鼻梁,厚嘴唇,干瘦,小脸,不足175CM的个头,冲动莽撞,甚至每月不足3000元的薪水,这一切都使桑齐成为最不起眼的男子,但在阿三心里他很重要。
可桑齐似乎是天生的乐天派,他丝毫不顾阿三五年来的36次拒绝,仍认为自己是事业上的潜力股,更是阿三最完美的伴侣。可阿三说桑齐可以是好朋友,但与之绝不可能有其他的关系产生。理由是阿三如此寂寞的几欲自杀之时,也从未对身边的桑齐动过一丝念头,这足以证明,桑齐永远只是桑齐本身而已。阿三不能爱上他,并非因为他的不起眼,她不是那种女子,他和她都清楚。
桑齐会在阿三生病的时候给她买药,陪她打针,天冷的时候给她买暖水宝送至手中,夏天的时候顶着大太阳,骑那辆破电动来回跑好几公里,只为给她买到茉莉蓝莓冰激凌。周末时间会变着法的给她煲烫滋补,阿三任性违规跟交警发生争执,桑齐放下手中的工作,请了假从郊区直奔市中心,替她交罚款,跟交警说好话,然后护送她回家。阿三十分瘦弱,身体不好,经常痛经,桑齐甚至不顾男女之间的尴尬,记住她的经期,提前为她熬制中药调补。
时间久了,阿三似乎要把桑齐当成姐妹了,此外,桑齐更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和男佣。
爱是苹果,不爱是梨,苹果是苹果,梨是梨。这个道理很简单,但却是在遇上苏打之后才清晰可见。
要怎么来告诉你关于阿三和苏打呢?她们再次相遇不是在聊天室,却是在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他很呆滞的漫步,因为他失业了。她很惬意的散步,为的是寻找新接一批画的灵感。有人说,注定相遇的人,在相逢的那一刻会彼此默契微笑。
是的他们从街道的两端迎面而至,他面容憔悴,有稀疏的胡茬,穿着无比散漫的V领休闲衫。她眉目安静,长长的马尾,咖啡色T恤,牛仔背带裤。
你好。
你好。
苏打看见阿三,心里有细小的蠕动,说不上是什么,却很自然的微笑,情不自禁地打招呼。阿三看见苏打,觉得遥远而清晰,她想跟陌生男子友好微笑并打招呼,这是头一次。
他们没有彼此攀谈,更没有停在原地,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情朝着各自的方向流去。注定要编织爱情的人总是很傻,他们不知道彼此是阿三和苏打。
阿三喜欢80度的白开,在咖啡色保温杯里,安分自如。她喜欢一个女人叫张宁,是个码字的,死了几十年,她对于她的灵魂爱到骨里。她说读她的字常有被凌迟的痛畅感和对伤害的无故迷恋,她总说,它们奔涌着。
此前的苏打是一家大型外企的总裁助理,年纪轻轻便崭露头角,却因为疏于防范被小人陷害下马。对于一个年轻的潜力股来讲,失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沉溺于失落感中无以自拔。他貌似温良,却骄傲不羁。他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日子,喝着自磨的咖啡,令自己彻夜不眠,荡在网上寻找一剂安抚他失落的良药。
阿三对于人生的各种际遇总是怀揣着某种禁忌和猜测,她是个相信宿命的女子。
又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阿三在画室加班,工作到凌晨1点终于完成,她伸伸懒腰,准备回家。画室离她的住所有一条街道,就是和苏打相遇的那条街道。凌晨1点这里没有一丝的光亮,安静的像恐怖片开始的场景,时有呼哗的声音,她感到紧张的窒息,一,二,三,她在心里默念,闭上眼睛飞快的向前跑,穿梭在午夜微凉的风中,她既恐惧又迷恋。
她终于穿越这场黑暗回到家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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