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疼的村庄
赵五秃从正在上着楼板的铁吊架子上下来,冒着满头的大汗慌慌的向新修成的柏油路对面的小卖铺里买水喝,-辆黑色现代轿车骤然而至,急杀车时赵五秃已飞向了天空,落下来后趴在轿车顶上不会动弹了,嘴里喷出的血瀑布一
赵五秃从正在上着楼板的铁吊架子上下来,冒着满头的大汗慌慌的向新修成的柏油路对面的小卖铺里买水喝,-辆黑色现代轿车骤然而至,急杀车时赵五秃已飞向了天空,落下来后趴在轿车顶上不会动弹了,嘴里喷出的血瀑布一般顺着轿车前挡风玻璃流。从那时起,赵三爷就又开始牙痛了,牙痛得还很历害,半拉脸痛得都肿胀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想到村子里转悠转悠。从家里出来转悠到村子中央村子里几乎都成了空房子,连个人影也沒有见到。赵三爷想到村子里找诊所看看牙,村子里原来是有诊所的,诊所的里那个戴深度老花镜的乡村医生手艺并不高明,但生意却非常的好。戴高度老花镜的医生给他看过牙痛,让他吃点药去去火消消炎很快也就好了。赵三爷转悠到原来开诊所的地方却不见了诊所,原来诊所也变成了一座空荡荡的房子。赵三爷就很纳闷,想不起来这诊所是啥时候搬走的,竟毫无声息。空荡荡的房子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原来院子里白桑树下围着一圈长板橙每天好多人在长板橙上坐着输液。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空房子和那棵孤零零的白桑树。
赵三爷显得很是无所事事样子,一脸的凄惶,牙痛病是看不成了。其实赵三爷要想看牙痛也是很容易的,只是出村朝新修好的大柏油路上走,诊所搬到柏油公路边上去了。村子里的人都朝新修好的柏油路两边搬,诊所是决不会在留在原地了。赵三爷不愿到柏油路上去,也不想去看牙痛了,牙痛得很了他只好用一只手捂着渐渐被痛肿的那只脸。来到村头麦场上赵三爷还是禁不着想朝岗坡上头新修好的柏油路上望,新修好的又宽又大的柏油路两边盖起了一排排崭新的楼房,好多人家已经搬进去了,有的正在建着,一垛垛墙风吹着似的往上长。楼房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听到有汽车鸣着笛从两排楼房中穿过。
赵五秃就死在了这两排高楼中间的汽车鸣叫声里了,赵三爷想。
赵五秃不算是个精明的人,秃头扒脑的时常让人看走眼。赵三爷就看走了眼。别的人家都在柏油路两边建房时,原认为赵五秃会和他一样守着老根基不放,一直在村子里住下去。谁知赵五秃也要在柏油路边建房,即建还要建漂亮的高级的,这就让赵三爷弄不明白还很让他嫉妒。赵五秃现在村子里的老宅,楼瓦雪片方方正正一处院落住着舒坦死了,他也要跟着村里人起哄哄,还要盖得超过所有村里人的房子。这下子好了,房子还没盖好说死就死了,也不过分分秒秒的事儿。
岗坡头上修好了柏油公路,死在柏油公路上的可不是赵五秃自己一个人。柏油公路修好刚通车不久,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把摩托骑得像起了风,一头撞到大大汽车屁股上了,屁声不吭,脑浆和血浆都甩在汽车大屁股上,那叫惨呀。骑摩托车的撞死时,赵三爷和赵五秃都去
现场看了。赵五秃说新修好的的公路就得个巴人祭祭,赵三爷瞪了一眼赵五秃对赵五秃的这句话很反感,心想人家死得这么惨你还好意思说风谅话,就愤愤地走了。现在看来,看来他赵五秃也是祭路了。这条刚修好时间不是很长的柏油公路不知还会需要多少活人来祭,谁也也说不好,反正村子里的人都急着往柏油路两边搬。赵三爷的儿子见人家在公路两边忙着建房忙着搬家捺不着性子了,催赵三爷急早想办法也在公路边弄块地方盖房子。赵三爷不急,赵三爷急也没用,他家的地不在岗坡头。原来他家岗坡头是有地的,他干村干部以后总觉得岗坡头的地又远又赖非要和赵五秃家的地换换不可,赵五秃当时极不情愿换,赵五秃的女儿在城里打工急需他给他开证明,就同意了。岗坡头一修柏油公路赵五秃像是拣了个大便宜,乐得整日喜呵呵的。赵三爷的儿子对赵三爷不满了,认为赵三爷目光短浅,放着好地方让别占了光,到头来自家连个盖房子的地方也找不到了。现在的情况确是这样,岗坡头上柏油公路两边的地都在个人手里,再想和别人换地是不可能的了。要想也西公路两边建房就得出钱买,现在毎间建房地皮就飚升到了两万,天呀!两万。赵三爷就是听说这牙痛病就算坐下了根了,而且这牙痛病就一直没有好利索过。
现在赵五秃死了,可见赵五秃换走的地方也不是啥好地方。赵三爷应该高兴才对,可赵三爷除了没有能高兴起来牙痛又犯了,还挺历害,这让赵三爷自己就想不明白自己是咋回事。
往村里回时,赵三爷看见赵五秃的闺女玉贞从岗坡头的柏油路上下来,看起来有点悲悲切切的样子。玉贞这姑娘长得袅袅婷婷,很有模样,应了那句俗语“赖茧出好蛾”。赵五秃被轿车撞死后,玉贞坐飞机立马从城里飞了回来。赵三爷和玉贞打了个照面不说话是不行的,赵三爷就一只手捂着痛肿的半拉脸歪着头,极痛苦状从牙缝里挤岀半清不清的话来。
玉贞回来了。
回来了,三爷你这是咋了?
你爹的事儿一出,我这牙就开始痛了,为你爹揭心呀!
让你受苦了。
你爹的事儿咋说?
看来要打官司。
非打不中?
非打,人家说俺爹横穿公路赖着不想给钱
知道是那儿的车吗?
是咱乡政府的车。
噢!那就不好缠了……
俩人说着话进了村。赵三爷像是霜打过的茄子,赵玉贞像是离开枝的牡丹,在空空荡荡的村子里一飘一飘的显得极不相衬。村子里仿佛有了些生机,几只狗也窜了回来,在村道上追逐,扬起后腿在墙根或树根上撒尿。一群鸡飞高翔低的觅食。谁家的烟筒里冒出了青烟,一缕缕的在空空荡荡的村子里散去,村庄终于有了些暖意。
赵五秃被车撞死后,尸首就停放在柏油路的中央,他那个有点瘸腿的女人用布单子把他尸首盖了。过往的车辆只好鸣着笛从他尸首的一边绕过。撞人的现代小轿车早己不见踪影,据说是怕影响交通县交警把车给拖走了。赵玉贞回来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把她爹装进了水晶棺里,让村里人扯了白布横着拦向柏油公路,挡着所有来往的车辆,车辆要想从她爹身边开过就得掏岀买路钱,玉贞的瘸腿妈端了纸箱一拐一拐的的在她爹的水晶棺两头忙奔波。汽车的的喇叭声低沉而哀怨,像是同情的哀悼又像是不满的报怨。无论怎样人总是被撞死在路上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撞死了人的车主总得有个说法,没个说法怕是说不过去事情。
赵三爷在村子里当了半辈子干部,退下一年多了,管过村子里很多事情。一退下来就不管事了,也很少有人找他管事了。就拿柏油公路两侧建房的事来说吧!赵三爷是极力反对的。他在位
版权声明:本文由我本沉默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