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娘
在众多蚕神中,马头娘是蚕农主要供奉的蚕神——题记夭桃村里最广阔的一片场地是在村东头,那里本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夭桃还记得她小时候在里边玩,和一群同她年纪一样、穿着不起眼的衣服的孩子,她们就在里边跑着、
在众多蚕神中,马头娘是蚕农主要供奉的蚕神——题记
夭桃
村里最广阔的一片场地是在村东头,那里本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夭桃还记得她小时候在里边玩,和一群同她年纪一样、穿着不起眼的衣服的孩子,她们就在里边跑着、唱着,累了就躺在微湿的的草地上,看天上的白云慢悠悠地飘过。直到自己家的草屋上飘起缕缕淡蓝色的炊烟,才恋恋不舍地回家。什么事物都是会变的,她们跑着跑着,脚长大了,个儿长高了,夭桃越长越好看。
那片小树林在几年前,被强盗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夭桃脑中闪现出了人们提着桶、端着盆飞奔的情形,那熊熊大火烤得人们不敢近前,大家纷纷把从河里弄来的水向火苗泼出。当人们脸上一抹黑、一抹白,头发汗津津的时候,火光终于像黑夜一样离去了,只有那炽热的土地吐着丝丝白气,烧焦的树木冒着青色的烟,诉说着它们的不幸。
夭桃知道母亲现在正站在那片场地中的土台上,周围全是邻里乡亲。在夭桃的记忆中,母亲很少有这种出头露脸的机会,正如她那在家中暴躁无比但在村里就像霜打了的茄子的父亲。也正是这几年随着夭桃迷人的身体所散发出的阵阵清香及释放的不可抵御的魔力,母亲好象能抬头挺胸了,父亲也一扫以前的晦气,昂首阔步地走在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公共讲话对于母亲来说仿佛是一种荣耀,这里之所以用仿佛是因为夭桃发现离她不远的母亲有哭泣的动作,可见母亲是不高兴的。
母亲怎么能高兴起来啊。夭桃记得从那一天起,母亲的心情就像是秋天多雨的天气,在抑郁了一段时间后就会从她那掉着眼袋但风韵不减的双眼中泉涌而出,变成了泪水。至于人为什么会哭,夭桃不懂,母亲告诉她人到悲伤的时候那些潜伏在心情中的精灵就会化为晶莹的眼泪,肆无忌惮地从眼中涌出。
那一天,夭桃似乎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夭桃很早就去洗衣服,洗父亲那散发着汗臭的衣服。那时候的河水清澈见底,就连河底的石头也像是被人刷洗过,有几只鱼在水里游来游,偶尔会在夭桃白皙而又饱满的小腿上啄两下。那天的事其实挺蹊跷的,要不是由于忙着抓那尾漂亮的小鱼,夭桃也就不会让水把木盆冲走,木盆不被冲走,夭桃也就不会回家。
踏进家门,夭桃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被打碎的米缸,有几只小鸡正在地上啄着,待夭桃仔细看时发现那里有几颗米粒。破碎的窗户,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大窟窿,更像一个欲言又止的大嘴。地上一团糟,母亲纺的粗布和碎瓦、碎碟子混在一起。柜子的门大开着,米罐像一个无知的人一样把空空如也的肚子亮给人看。母亲披头散发地坐在门槛上,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滴滴嗒嗒地掉在门槛外的石头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母亲见她回来,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声泪俱下地告诉夭桃,她的父亲被一群可恶的强盗掳走了。
等夭桃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鼻子底下嘴唇以上的地方隐隐做痛。后来母亲告诉夭桃,那是因为夭桃晕过去后她掐了她的人中。夭桃想起在母亲说父亲被强盗掳走后,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就像是在水里站久了那种眩晕的感觉,当她倒了之后就仿佛倒进了一片水域中,冰凉的水从她身上漫过。其实夭桃不知道她已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待她再次睁开眼时,母亲憔悴的脸映入了她的眼眶。母亲端着一碗用借的米熬成的粥对她说,夭桃,吃点吧!
夭桃晃了晃脆弱无力的手说,不吃。
母亲哽咽着说,孩子,你就吃点吧,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夭桃声音柔弱地说,不想吃。
我去给你倒点水。母亲说完,转身就要去给夭桃倒水。
不要,真的不要。
夭桃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坐不起来。最后还是母亲过来扶起了她,她就趿拉着鞋走出去了,坐在那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的门槛上。当夭桃刚坐上去的时,觉得有些冷,就像门外的石头由于眼泪的浸润变的冰凉,那是因为母亲为了侍侯她已好久没在门槛上坐了。她坐上去后,门槛的温度就又回升了。夭桃就这样望眼欲穿、心急如焚地等着自己的父亲回来。
夭桃,你过来一下。
听到母亲叫自己,夭桃使劲挣开了记忆的缠绕形成的无形的手,走了过去,然后径直走上土台,站在母亲的旁边。这是父亲被掳走的第五天,母亲迫不得已想出来一个办法,在刚才她已宣布了,这会儿不过是想让女儿站出来证实一下。在夭桃站上土台的一瞬间,人群中起了不小的骚动,人们推推搡搡地往前挤。这反倒让那些小孩子有了机会,他们灵活小巧的身影在人群里飘,显得游刃有余。夭桃的母亲看了不禁长叹一口气,这些小孩哪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啊!
乡亲们,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要能拿得出,早就把夭桃她爹给赎回来了。
夭桃心里也知道家里确实没银子,如果有,她家的米缸就不会总是空的;如果有,母亲也就不会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强盗把父亲掳走。而现在,父亲确实是被强盗掳走了。家里没银子,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夭桃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救回父亲,想着想着才觉得自己多想的方法都不行。而自己呢?仿佛掉进了一张大网中,心里乱成一团麻。
父亲
那一天对于父亲来说像噩梦一样。一直都很平静的村庄,就在那一天冲进了一支马队。准确地说,是一群膀大腰圆的穿着黑色劲装、面色冷峻骑着骠肥体健的毛色斑杂马匹的强盗,他们策马疾驰而来,马尾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喧嚣了一会,然后又安静地躺回了大地的怀抱。然而那群强盗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尖利刺耳像利箭穿空而过的呼哨声,却像悬在天上的浮云,永不落下。
父亲做梦也没想到强盗们最后会闯入自己家中。他只知道自己并未招惹他们,他躲地远远的看着他们持刀拿棒冲进一座座屋子,或拿着看上去沉甸甸的布袋,或退搡着那些阻挡自己的人,或把那些盆盆罐罐的东西砸碎,然后哈哈大笑着走出来。父亲突然觉得在那个朝不保夕、穷苦交加的时代,做个自由自在的强盗或许还是个不错的打算。但当他看见有一个强盗那滴着血的腿时,他的心似乎抽了几下,眉头皱了又皱。另一个念头又油然而生:打死我,我也不干
待他仔细打量那个腿上流血的强盗时,却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强盗特有的那种悍匪气息,相反,有一种柔弱的青春气息,或者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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